中秋月圆,京城灯火如昼。将军府密室审讯刚过半月,萧承渊棋局已布。
陆云风放出风声“韩冲逃了”,心腹趁机在茶肆酒肆散布“将军搜人未果”,“李玄德也在找”的消息。
市井中传言四起——
有人说韩冲是李大人旧部,盗取兵部秘信被追杀;也有人胡诌他通晓妖术,被李大人豢养炼丹……更有消息称,郊外河边现一具腐尸,疑似韩冲。
一时间,谣言如风,街头巷尾皆议论纷纷。
李府内,亲信低声禀报此事。李玄德听罢眯起眼,冷声道:“韩冲死了?不对……”
他沉思片刻,不敢轻举妄动。若尸体是假,贸然出手,只会落入萧承渊圈套。
宫中,中秋宴灯笼高挂,月光洒满御花园。
萧承渊一身墨蓝金丝暗纹锦袍,腰佩长剑,坐在皇帝身侧,眉眼冷峻。
皇帝举杯笑道:“承渊,北疆立功,朕甚慰。你年纪不小了,该考虑婚事了吧?”
萧承渊垂眸,语气淡淡:“臣无意婚事,只愿守边。”?
皇帝似笑非笑:“李尚书之女如何?”?
他轻哂一声:“臣不喜娇生惯养的。”
皇帝心中暗叹:“这小子油盐不进。”面上却温和道:“罢了,今日团圆夜,你若思亲,便早些回去罢。”
萧承渊起身辞别,离宫前顺手取了早已备好的礼盒——几盒桂花月饼,一壶御赐好酒。转身直奔沈府。
夜色渐深,沈府后院灯火点点,槐树下圆桌旁,一家人围坐赏月。沈苡然手捧几个精致荷包,笑盈盈地分给家人。
沈老爷子接过一个,笑呵呵道:“丫头手巧,这荷包绣得俊。”
柳婉清接过,柔声道:“然儿有心了。”
沈湛霄拿了荷包,低声道:“谢了,苡然。”
轮到沈湛秋,她从袖中掏出一个浅绿底绣秋菊的荷包,递过去时脸颊微红,轻声道:“二哥,这个是给你绣的,祝你早日康复。”
沈湛秋伸手欲接,目光温柔,低声道:“多谢。”
正温馨间,忽听下人高声通传:“镇北将军到——”
众人齐望去,只见萧承渊提着礼盒,在下人引领下神色闲适步入后院,朗声道:“柳姨娘,沈爷爷,中秋团圆,特来拜访。”
柳婉清忙起身迎接:“承渊来得正好,快入座。”
萧承渊目光一扫,见沈苡然正递荷包,眯眼走近,放下礼盒,语气似笑非笑:“泼辣丫头拿的什么?我瞧瞧……哟,这荷包是你绣的?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
沈苡然一愣,猛地瞪眼:“你又来找茬!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萧承渊挑眉:“我只是好奇,你除了会爬树,竟然还会绣花?”
沈苡然气得跺脚,咬牙道:“你这毒舌将军!不欺负我你就不舒服是吧!”
他眼角一挑,却不接话,只是偏头望向沈湛秋手中那方菊花荷包,眸色微沉,眼底意味莫名。
沈苡然气鼓鼓地说:“你又不是沈家人,凭什么给你绣?想要,自己回家绣去!”
沈老爷子咳了声,笑眯眯插话:“若承渊不嫌弃,沈家多个女婿也不错,苡然自然得给你绣啦。”
话音落地,满座皆惊。
沈苡然“唰”地红了脸,急忙喊道:“爷爷你又胡说八道!”
沈湛秋低头抚着荷包,指腹微紧,眼底情绪翻涌,像是被什么钝刀轻轻割了一下,疼,却不敢作声。
萧承渊却不屑一笑,冷哼:“这泼辣丫头的笨拙针线活,也敢拿出来炫耀?再练几年吧。”嘴上讽刺,目光却迟迟挪不开那荷包。
柳婉清忙打圆场,招呼道:“好了好了,别拌嘴。承渊,快坐下吃块月饼。”
圆桌旁,沈湛秋坐在沈苡然左手边,右边正好空着。萧承渊大咧咧坐下。
沈苡然皱眉,撅嘴嘟囔道:“我才不要跟你坐这么近。”
她扭头对沈湛秋撒娇:“二哥,咱们换换。”
沈湛秋轻笑:“好。”
两人换了位,沈苡然靠着沈湛秋坐下,仍气鼓鼓瞪了萧承渊一眼,暗暗想着:“这毒舌将军,成心来气我!”
萧承渊啃着月饼,冷哼一声:“成天缠着你二哥……她眼里就没本将军?”
宴散后,萧承渊起身告辞,沈老爷子笑呵呵送他到门口,低声道:“承渊,有空就常来坐坐。”
他点头应下,临走时回眸望去,只见沈苡然正围着沈湛秋说说笑笑,沈湛秋安静聆听,眉眼含柔。
他翻身上马,夜色如水,冷风拂面,心头却莫名涌起一丝烦躁。
次日,市井流言愈演愈烈。
有人低声道:“韩冲是李大人旧部,偷了兵部秘信,被灭口了。”
也有人神神叨叨:“他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被追杀封口。”
李玄德坐卧不宁,手中茶盏微颤,心中暗骂:“到底谁在背后搅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