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容惬那边，实在没什么心情去应付沈穆他们，对他们的找茬不痛不痒地回击了几句，李项沛也自觉憋闷，吃到最后反而是第一个走。

沈穆也有些撑不住笑，容惬的反应太平淡了，不像以前锋芒毕露，拿在手里都扎手，现在的他就像一潭沸腾过的开水，了然无趣。

离席的时候，沈穆没什么笑意，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坐席上的容惬，礼貌一笑就走了。

容惬耸耸肩，烦人的狗东西走了，他的胃口又回来了，慢慢地吃了个饱。

周一回校时，容惬拿了相机回来。在中午放学后来到天台，果不其然在上面看到了姜域。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坐在阴凉和阳光的交界处，晃悠着腿眺望远方。

一旁的手机放着英语听力，播放到第三大题，是一段长对话。

姜域腿上搭着听力习题册，手里的笔停在习题册上，许久未动。

容惬走近一看，这人的眼神木木地盯着题目选项，脸上颇有些苦大仇深，眉心起了褶皱。

他不由得有些好笑，瞥一眼习题册，听力播到答案部分，姜域还是呆坐着，好像没有听出答案。

直到长对话全部播完，第三题他也只做了一半。

容惬又听了一会儿，发现播放两遍的长对话已经播完了，现在开始播放第四大题，一大段独白。

而姜域又重头看题目和答案，一脸苦恼，最后放弃，胡乱勾出一个错误的答案。

他余光看到容惬，点头打个招呼，又把注意力投入到听力中。

容惬拿过一把椅子跟着坐下来，侧过身子看姜域的习题册。

他的动作不算大，姜域注意到了，顺手把习题册推过来，放在两人中间一起做。

这片小天地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英语听力播放的声音。

等到英语独白播放完毕，容惬在心里选出四个答案。

他的英语水平够得上大学英语四级的水平，和外国人交流讨论不成问题，高中英语他能拿到一百四十多分甚至满分的成绩。

此时姜域勾出两道题的答案，又听了一遍独白，最后皱眉叹气，选出最后两个答案。

容惬一看，错了三个。

他：“……”

四道题就错了三道，这可不像姜学霸的实力。

做完后，一对答案，30分的听力题只有12分。

看到如此“喜人”的成绩，姜域心平气和地合上英语习题册，笔潇洒一丢，甩手不干了。

容惬回想前两次姜域的成绩，语数英三个主科，语文不低于一百三十，数学能到一百四十，唯独英语，只有一百一十多。

按理说，在这三个科目中，英语应该是最容易的，能考满分的同学一抓一大把见。

比如这次月考，前十名里，英语一百四十五分以上的有五个，一百四十以上的有七个，有一个一百三十七。

相比之下，排名第一的姜域，英语只有一百十二分，如果不是其他科目比分拉开，就英语这一科拉的后腿，全校第一指不定就换人了。

姜域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挫败，丧丧的坐了一会儿才问容惬：“找我有事？”

这人一向自信狂傲，此时突然显出沮丧，容惬不由得稀罕地瞧了几眼，忍不住问：“听不出来？”

姜域木木点头，神情有些自暴自弃，“呼啦啦像流水一样过去，什么都抓不住。听起来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也听不出停顿，组不成单词。”

说到这里，他多问了一句：“你听力怎么样？”

容惬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满分。”

他也不知道姜域信不信，毕竟两次月考都没有他的成绩。

姜域点点头，重新翻开听力习题册，播放一段独白。

播完后，他直视容惬，“说了什么？”

想都不用想，容惬脱口而出：“《麦琪的礼物》读后感。”

姜域翻到听力原文，默读后，发现确实是The Gift of the Magi读后感，而他连Gift都听不出来。

他并不是不知道Gift怎么拼读写，单独一个单词他可以听出来，但一放到句子里，他就突然丧失了听的能力，大脑和耳朵割裂开了。

我听到你在说，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像在听隔壁省的方言。

姜域抬起头对容惬说：“我听不出来。”

容惬诡异地沉默了一瞬，在这一瞬间，他竟然觉得某人的语气有点委屈，像抢不到糖找他讨一颗糖吃的小孩。

他有些不自在地咳一声，声音下意识放轻，“我教你。”

某人眼中的姜小孩一听这话，眼神亮起来，“当真？”

容惬点头，反问一句：“怎么不能当真。”

姜域笑起来，弯起的眼瞳像盛了碎碎的星光，有些小满足，还有些开心。

姜域自己开心了一会儿，想起容惬还没有回答上一个问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提起这个，容惬拿起放在腿边的礼品袋，递过去。

“喏，给你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