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渐渐好转。
她没有家人,自然也没人看她。
在医院躺了一天,等在医院外的,还是那一大堆媒体,昨天的事,已经被当时进屋的服务员彻底在人群中传开,事态舆论的走向,也按着她心中所向发展。
晚上,陆桐带着电脑来到医院。
青绮盈声音低哑。
“哟,终于有人来探望我了,还是位帅哥啊?”
“跟个唐老鸭似得,难听死了。”陆桐将饭和电脑放在桌上,他数落道:“我怕你死在医院,这样我就成间接凶手了,我可不想背上良心债。”
青绮盈心知肚明:“看吧。”
她就说他心不狠。
陆桐嘴巴挺坏:“看个屁。”
青绮盈还有心情开玩笑:“那你放个屁给我看看,我还没看过屁的形状,看看你本事怎么样?”
陆桐看着这疯女人:“你有病吧你?”
青绮盈盯着天花包,平静道:“我要是没病,我也不会躺在这里。”
陆桐不懂这些漂亮女人在想什么。
他们的合作本就互惠互利。
“这样的生活不好吗?虽然不火,但是我手里有活就给你派,也算是有点小钱,足够你去过中上端生活了,攒几年钱,等合约到期,去过自己的生活不好吗?”
“不好,我要去见元阙,这点钱不够。”
她要有很多很多的钱。
她才能救元阙,才能将元阙从崖底拉回来。
陆桐掰过青绮盈的手腕。
手腕上一道道疤痕。
“那这些呢!你之前对抗欺辱自救的疤痕,现在又算些什么?”
“陆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不屑搅合这些,但是,人各有志,你说的那种生活,并不能满足我的内心,人与人想要的不同。”
青绮盈上辈子就知道陆桐。
他带的艺人因忍受不了被高层打压的冷暴力,最后选择跳海自杀,被救后再医院躺了两年多,最终,还是临床宣布脑死亡,那本两年后揭露圈内黑暗的书,就是陆桐亲自所写所发。
只有他,在为努力的女孩声讨公道。
“那你想要什么,就那个什么元阙,我查了,他就是一个——”
一个什么,该怎么去形容。
陆桐想了想,想了一个非常贴切的词:“他只是国内一个连七八线都算不上的小演员,不,更像是混迹在横店的古装龙套角色。”
2012...
元阙只是个龙套。
这会,他应该还在默默坚持。
不行,她要更快一点,更快一点回到元阙身边帮他,青绮盈拿过电脑开始剪辑酒局上的视频:“对了,我让你联系平日跟你关系还行的那几个记者,你联系没?”
陆桐黑脸:“嗯。”
青绮盈迅速截出几张图。
“这几张照片发给他们,看他们有没有胆去爆,如果没有,我们自己申请账号发在网上。”
陆桐看着模糊的照片:“明明录出来是清晰的,怎么变的这么模糊现在看。”
“弄清晰,看角度,不就知道是谁在偷拍?我用修图软件模糊一下,看起来就像包间摄像头抓拍的,那就是酒店老板和我们老板的事了,这几张照片,跟你我没关系。”
青绮盈刚说完,陆桐的目光就定在她脸上。
她什么时候变的心思缜细了?
青绮盈在键盘上敲打。
她将电脑反转:“你看,文案我都帮你朋友写好了,前几天的直播,只会让公司领导层小乱,但让他们大乱的,应该就是这次的直接证据,照片,按现在的舆论导向和讨论度,肯定会影响到半月后新女团的初次公开,而且,家长们也会迟疑要不要将孩子送来发展,他们一定不敢冒险。”
“自然舍弃的,就是你这残花。”
陆桐现在听懂了。
青绮盈将剪辑好的视频发送到手机上:“对,到时候无非就是说我诽谤,什么痴人做梦,赶鸭子上架往有钱人身上贴,再加上领导们都是有老婆的,他们老婆,肯定也不希望我留下,只会把我赶走。”
陆桐顺着问:“那违约金怎么办?”
“就这个喽。”
青绮盈晃晃手机:“谁到时候让我赔钱,我就把这剪辑好的视频发他全家一份,看这点毛毛钱重要,还是猪面子重要。”
这件事在网上虚张声势的很厉害。
各家媒体开始添油加醋的报道。
同一天先后,发的照片还都角度不同,有的是灌酒,有的是被揽腰,还有的,是青绮盈趟在地板上,两手掐住脖子的求救动作。
怎么看,都是酒店流露出去的。
男人们自说是青绮盈勾引,与酒店联手陷害,而能被他们选中吃饭的酒店,背后势利也错杂,双方因此结怨,再加上青绮盈将视频发给男人们的太太,甚至连成年的孩子,在邮箱内的视频都能看到他们爸爸最恶心的一面。
为防止更多视频被爆发,只好解约。
青绮盈还以精神损伤因素为由,一纸将公司告上法堂,得到一笔不少的精神补偿费。
10:30从海外飞回国内首都。
14:20落地。
看着熟悉的同族面孔,青绮盈心微颤,她终于,终于在来到这陌生世界的第六十七天回国了。
元阙,许久不见,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