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桐:“你还是自己说吧,她泥菩萨过河。”
乔绾绾永远在吃瓜前线:“为什么?!”
她忽地坐起身,看着沙发上的青绮盈,又注意到坐在饭桌前的陆桐,过去抢:“你吃我的干什么?这是绮盈给我的,我只是那会太困了才没吃,你赶紧给我。”
陆桐两手环胸:“一只鸡引发的惨案。”
“你不会霍霍人了吧?”乔绾绾抱着碗往后退,她看眼失神落魄的青绮盈:“不是姐妹,你这什么情况?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你这也太夸张了,爬个山给你爬成这样。”
陆桐冷笑声,将发生的事告诉乔绾绾。
“有病吧!”
乔绾绾气愤拍桌。
“把别人的好心当做驴肝肺,合着,对他们好的人都是图他们身上的利,那好了,都别对这种人好,就让他们内部消化,孤独终老好了,神经病一天天。”
青绮盈低声感慨,自言自语。
“确实有些太着急了,忘记之前的例子了。”
换位思考,把她重新放在那个位置,她也会担惊受怕。
乔绾绾不解:“什么例子?”
青绮盈解释:“我记得我姑姑之前说过,自元阙到城里来过的不错后,就有些别的表叔起了歪心思,也想把孩子塞进城里,说感激人家收养元阙,把自己孩子过继过去,跟着元阙一起膝前尽孝还恩,内心算盘却想着是等人夫妇两年龄大了,光明正大的鸠占鹊巢,反正儿子是他亲生的。”
“天啊这都什么思想,然后呢?”
乔绾绾一脸不可置信。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
这些,也是上一世青绮盈听她妈告诉她的,说:“元阙奶奶过世后,他回过一次,当时太小养父母就跟着一起回,回来后就被山里穷亲戚围了,尤其是看他们气度不凡,好衣服亮皮鞋名牌烟酒,村里有的人甚至还让他们把闺女带回去,给元阙当童养媳。”
“然后呢?”乔绾绾追问。
“元阙养父母是受到教育的高素质人才,肯定不会这样做,还告诉他们私下交易子女是犯法的,那些人眼见要钱不行,就开始耍无赖,就以长辈的姿态,说元阙是他们家族的孩子,这么多年却成了他们家的,在他们家门前尽孝,便让元阙养父母也还一个回来。”
青绮盈最初听,只是心疼元阙。
现在再想,才明白元伯伯和小燕阿姨之所以这样怕元阙跟家里人偷偷联系的想法,各站各角度,都有理。
乔绾绾:“他爸妈还有别的孩子?”
青绮盈摇头:“没有。”
“那后面发生什么?”
“后面——”
后面的话难堪到她都有些说不出口。
青绮盈只记得当时小燕阿姨说起这些时,在她妈妈面前一个劲的委屈哭泣。
她叹口气,跟着觉得憋屈。
“后面就很泼皮无赖了,他们仗着人多,穷表亲之间,有好几个打光棍的低保户,元阙养母家庭条件也好,从小到大没吃过苦,白白净净的,就被那些无赖看上,更是口出狂言,说把她留下来换元阙走。”
乔绾绾:“啊?这么恶心啊!听着都气死!”
“对啊,很无奈吧?”
青绮盈想到后面的事,眼圈泛红。
她背过身去:“他们人太多,元阙养父母只好假装顺从,后面还是元阙爷爷去找了警察,老爷子没手机也不会用,晚上就那样摸黑颤颤巍巍走了好几里路去了镇上的警察局。”
乔绾绾气的直咬牙。
“那元阙父母呢?还有他妈娘家人不管啊?”
“元阙很小的时候,他爸下午从地里回来,救了个溺水的孩子,孩子活了,他自己没上来,后面没几年,她妈早上去集市卖菜,暴雨过后路不好走,又怕晚了没好摊位,就走了一条比较偏的近道,那边井盖冲没了,积水太深,过的时候就被吸进去了,人消失好几天,最后才被发现,她妈也没娘家人,父母早早去了,就留下一个女儿,一家香火断的就剩元阙一个人。”
听完这些,屋内气氛变的沉重。
乔绾绾泪眼花花:“这么可怜啊。”
“厄运专挑苦命人,麻绳专挑细处断。”
青绮盈眨眨眼,抑住眼中酸意:“当时警察来了,元阙养父母直接带着他就着急去火车站买票跑回城里,那会,他奶奶的棺材都还没入土,后面不到一年,他爷爷也走了,听说临终前很不好,饿着走的,瘦的跟皮包骨头一样,那些亲戚记恨他爷爷之前的报警,就故意苛待老爷子,走前也受了不少罪。”
“那——”
乔绾绾意有停顿。
青绮盈知道她想问什么。
见识到人心险恶,元阙养父母不敢再回去。
青绮盈无声的掉眼泪:“他爷爷入土的时候,元阙也不在,甚至这次,都没让他回去给他爷爷上柱香。”
一直没吭声的陆桐开口。
“他们这么怕你,好像也情有可原。”
青绮盈擦擦眼泪,深呼气,苦笑道:“谁说不是...是我把这一茬给忘了,我忘了,我也是山里出来的啊,他本来就该忌惮我,本来就该对我防备的。”
好像又借着为你好的名义伤害到你了。
对不起啊...
以为你吃到家乡的味道会开心,却忘记了,这些也会引起你对亲人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