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不是冲着自己这边来的,弗伊不由得松了口气,但也没心情待下去了,正要拉着伊桑走。
“小兄弟,你经常来这酒馆吗?”酷哥突然道。
“也不是经常,”弗伊拽着伊桑起身,敷衍道:“就偶尔来喝一杯。”
酷哥眼神犀利,盯着弗伊的脸看了一会儿,“看你的面孔,似乎不是纯种的艾尔迪亚人。”
“是啊。”弗伊干笑了两声,“您有什么事情吗?”
“请不要误会。”酷哥沉声道:“只是看到你的面孔,我就想起了我的好兄弟金,他也像你一样......”
说着酷哥眼中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他缓缓站起身,伸手重重地拍了拍弗伊的肩膀。
弗伊感觉自己像被沙袋重重锤了两下,沉重的差点撑不住。她脸上仍然保持着一丝僵硬的笑容,没有动弹。
酷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另一个人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来人身高中等,身形瘦削,没有酷哥强壮,竟然是个东洋混血面孔,气质相当锋利不凡。他的黑发整齐的向后梳着,脑后束起一个短短的马尾,身穿一件长至膝盖深色袍子,腰间配了一条金属腰带。
让弗伊在意的是,这人的腰间竟然挂着一柄长剑,剑柄上镶有绿色宝石,那宝石的材质看起来和艾德扳指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极具东方风格的武器和装扮让弗伊一时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刚刚穿越过来的。
“我叫艾德·麦克斯维尔·哈里森。”酷哥介绍道,然后指向刚来的那个人:“这个是刘·钱博斯,他是个哑人,无法开口说话。”
弗伊笑着朝两人点了点头,虽然这有些不礼貌,但她并没有打算向对方介绍自己。
伊桑无聊地站在一旁,等着弗伊跟那两人寒暄完。
他扯扯弗伊的袖子,“我们回去吧。”
弗伊正好找了个由头,礼貌地告了别,随即拉着伊桑走向楼梯。
还没走到楼梯口,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哄笑声。
弗伊探头向下看去,原来是一群杂耍艺人进了酒馆。为首的那人头戴一顶演戏剧用的金属头盔,头盔呈圆锥形,面部开了个口,看上去像个残缺的水桶。他向坐在一桌的宪兵团士兵行礼,头盔似乎过于沉重,刚一躬身便失去重心,整个人摔倒在地,还滚了一圈,十分滑稽可笑。
那桌宪兵团的人被逗的哈哈大笑,那人满面慌张,狼狈地想要爬起身。宪兵却像逗弄小狗般,将那人踩在地上,怀着恶劣的心思听他求饶。
旁边杂耍班子的人焦急万分,却不敢得罪,只能双手合十,脸上挂着笑不住地鞠躬,祈求这些宪兵高抬贵手。
伊桑停住脚步,低声骂了句:“这些混蛋!”
弗伊也皱了皱眉。
“这里的宪兵已经嚣张到这种程度了吗?”
刚刚拼桌的那两人也走到了她的身后,开口的是艾德。??
弗伊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许多事情想做,但背后的代价太大,她还承担不起。
楼下,酒馆老板从柜台后匆匆爬出来,满脸焦急地劝说宪兵们,声音吵闹,也听不见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从酒馆的大门外又走进来七八个人,衣着普通长相是扔到人堆里都分不清的那种。
弗伊会注意到他们,是因为当这一行人出现的时候,她敏锐地感受到酷哥二人周身的气场忽然变了。刘更是已经将手按在了刀柄上,而艾德抬了抬手,示意他保持冷静,目光紧紧锁住那几人,眼中透出一丝戒备。
弗伊盯着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越看越觉得眼熟,但室内光线昏暗,那人又一直低着头,她使劲眯了眯眼也看不清晰。
她用手肘撞了下伊桑,微抬下巴示意他看那行人:
“哎,你看几个人里的大高个是不是有点眼熟?”
“哪?哪啊?”伊桑探着头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她说的那人。
酒馆一楼侧边的门突然哗啦一声打开,涌进来一群穿着宪兵团制服的士兵。他们迅速占据了酒馆的每个角落,后面一个背着手、瘦削、鹰钩鼻的长官走进来。
紧接着,酒馆的大门和侧门都被重重关上,门口还有宪兵守卫。
弗伊双手紧紧抓住二楼的围栏。
什么情况?
二楼的客人也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纷纷挤到围栏前,伸着头往下看。原本喧闹的酒馆瞬间安静了下来,寂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鹰钩鼻长官下巴抬得高高的,清了清嗓子,声音嘶哑而冷冽。
“现在,夜行帮的人就在这个酒馆之中,麻烦大家自觉配合宪兵团接受审问,要不然……哼。”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威胁和不容置疑的强硬,“如果你是清白的,自然会平安无事。”
人们纷纷开始交头接耳,酒馆里喧嚣如浪潮般层层涌动,像是一群蚊子在耳边翁嗡嗡。
伊桑惊讶道:“夜行帮?”
弗伊转头:“你知道?”
“夜行帮是近几个月来在霍夫曼领主地盘上猖獗无比的匪盗,他们做事毫无底线,什么恶事都干,常常抢劫附近村庄和过路的商队。宪兵团一直在追捕他们,却始终找不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霍夫曼领主?”
“嗯,他是德雷斯哈登议员的附庸,这片领地往东就是他的管辖范围。”
“德雷斯哈登……”弗伊重复了一遍这个姓氏:“是那个德雷斯哈登大公爵,墙内三大顶流贵族之一?”
“额...也可以这么说吧。”伊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