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尔僵硬地转过身,眼前弗伊正背对着他,束带已经解开了上面两根,衣裙上身半敞至她精致的肩胛骨处。几缕光线穿过门缝,落在她身上白得刺眼光,如冬日的初雪。
他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线条极美的背部,再往下就是几根白色的细绳,与她乌黑如瀑布般的长发缠绕交织。既是凌乱的,又是美丽的。
利威尔几乎可以想象到那微凉光滑肌肤的触感,他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弗伊听到利威尔短促的脚步声停在她身后,他却什么也不做。
她刚要回头,就感受到后背轻微的拉拽感,是利威尔在为她解绑带,动作显得有些生涩。
弗伊终于想起了和利威尔一起来宴会的上司:“话说,埃尔文呢?他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他应该在忙着与那些蠢蛋社交。”利威尔眼睑低垂专心解手里的绳结,小心控制着力道不要把它拽断,动作轻柔、专注:“你还想去找他汇报一下吗?”
“你呢?”弗伊询问道,不知怎么的眼前突然浮现了埃尔文温和又失望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如果我去找他汇报,他大概不会赞同我的做法吧。”
利威尔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着没有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弗伊:“如果真的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我不会给自己找一句理由。”
“那就回到兵团再向他检讨吧。”利威尔缓缓开口。
弗伊想想,觉得有点无法承受埃尔文失望的眼神,“算了,我……”
她欲言又止,又想起答应听利威尔的话,犹犹豫豫了半天,将话咽进喉咙最后什么也没说。
她急需想一个两全其美的计划。
“你想说什么?”利威尔道。
“没什么”
“你好像很听他的话。”
利威尔语气听不出一丝情绪。
“我只是......尊重他,”利威尔解开了一个死结,弗伊感觉胸前的束缚松了松,“你知道的。是埃尔文将我从壁外的绝境中救回壁内,这种恩情——”她顿了顿,“让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舍弃他。”
无论埃尔文怎么想,她始终都希望他能平安。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难实现的期盼。
“无法舍弃?”利威尔反问,弗伊几乎能想象到他是皱着眉说这句话的。
“就像亲人。”她连忙解释,“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亲人。没有埃尔文,或许就没有现在的我。他就像是我的兄长,像可靠的长辈,我希望他能好好的。”
弗伊知道利威尔并不是因吃醋而对埃尔文有所不满,相反,他对埃尔文的敬重与认同是显而易见的。
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尤其是感情上的纠葛,总是复杂又微妙的,需要适时的澄清和解释,这样才能避免不必要的误会隔阂。
弗伊的这种心情,利威尔能够理解。
那他呢?
“利威……你是不一样的,与所有人都不一样。”
弗伊的声音低了下来,虚假的浑话她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一大堆,这样真心诚意的露骨情话却让她有些难为情。
她缓解尴尬似的补了一句:“你、你也不能在别人眼下消失太久,我们要尽快了。”
“弗伊。”利威尔低哑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声音温柔:“我知道。”
弗伊苦笑:“抱歉……我又忍不住唠叨太多了。”
忽然,她感觉腰间的束缚感一松,如同绷紧的弦被突然释放,让她有种虚脱的错觉。紧接着,肩胛骨下的肌肤就被温热的指腹摩挲了几下,她像是被针扎了似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胳膊和脸颊瞬间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手指捏紧胸口的布料,强行抑制住逃离的冲动,咬着下唇一动不动,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来:“解开了吗?”
“还剩最后一个。”
利威尔哑哑的嗓音响在耳后,显得格外暧昧。
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又逐渐远去,显然有人路过。
逼仄昏暗的环境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道微弱的声音都被放大,弗伊几乎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救命...这该死的裙子怎么这么多绳结啊!弗伊抓狂地想。
利威尔也不是故意的,他是想毫无私心的帮她解绑带,好赶紧去解决杰斯,却不料手一滑绑带脱手,捏了几下才捏起来。
光滑细腻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指尖,嘴里干涩的感觉更强了。
其实他年岁也不小了,忙于生存和战斗,也没喜欢过什么女人。
无论是在地下街还是在调查兵团,许多人在拿到酬金后就一股脑涌去妓院寻求慰藉,或是在酒馆中喝得酩酊大醉。
他没有这么做过,不是因为他多么高尚、多鄙夷这件事,只是因为他不想。
......他不想。
……有些需求,他自己就可以解决。
利威尔耳朵还红着,仿佛要强撑着找回面子,声线冷静而平直,“刚刚你胆子还很大,现在你又在抖什么?”
“……我只是有些不习惯。”弗伊声音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