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今天早上整理的…你看看能不能看得明白。”蒋学义摊开错题本往徐任那边移动,“有哪里不明白的,你跟我说一下。”
“还有卷子,练习册什么的。我都给你带过来了。”蒋学义指着胳膊旁边堆成小山坡的书和纸张。
徐任无奈地笑两声,仰起脸眯起眼睛含情脉脉地看他,装作虚弱地模样,“蒋学霸,你今天是要榨干我啊?”
“榨干”俩字儿,他还故意上扬着散漫语调,惹得蒋学义一时结巴不知如何作答。
“其实、其实我们中间还是可以休息的。”
徐任听这话,扬起眉毛看他,“噢?还有中场休息环节。不知道儿还丫以为在打NBA呢。”
蒋学义耸耸肩,“体力活和脑力活,都需要中场补充能量。你…你又不是我,按照惯例我会学到我满意,因为你刚开始,而且我的学习方法根本不适合你。所以…你需要中场休息。”
要是换作他人徐任都懒得搭理,倒是对蒋学义甘拜下风。他笑笑,懒散着拖拉嗓音说:“好吧好吧,我学就是了。”
宽大的桌面上俩人贴得很近,徐任胳膊撑着桌面托着脸在那张密密麻麻的纸张中沉思。蒋学义看见他沉默不语,便稍稍瞪大眼睛但并没有做声。
热气似乎灌满整个房间此刻安静已是永恒时刻,房内察觉不到的橙花香此刻蔓延让人安神舒适,蒋学义没有几分钟便盯着桌子面出神。双腿放松后膝盖不经意地往徐任的方向靠拢,轻轻一碰,徐任便抬眸黢黑的眸微微闪着光亮,正真愣愣地盯着自己某处看,隔着距离在触摸般。
蒋学义一下子慌了神,他的耳根发红滚烫,“啊,不好意思。”
徐任眸低噙笑,扯扯嘴角,不慌不忙地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男朋友又不是不经得碰,我难不成能碎了啊。”他拿起握起笔杆,笔尖朝着第三道,“这个,这种基本题型我倒是还有两把刷子如果是变型就…有点难。”
蒋学义朝着他指的方向看,这是一道圆锥曲线的变形题已知直线斜率存在求标准方程式紧接着是证明。通常情况下这种题一般都按照大题出,基本上是在八分到十二分的范围内,一般分两小问。
头一回见到徐任这么积极主动的学习,蒋学义也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既然徐任说是变型的问题那估摸着还是基础没打好,蒋学义就准备从椭圆的标准方程的定义开始讲。
讲题时,蒋学义无意识地皱紧眉毛,便开始絮絮叨叨地讲,“那我跟你讲一下,我是用我自己的方式可能刚开始你不太懂。这个你要先理解……”
“没事儿,你讲吧。”徐任伸伸懒腰又打哈欠,漫不经心地在纸张上打量。
蒋学义讲题很认真,他完全投入了自身的海洋而忘记旁边那只坠入深海的大鹅。讲着讲着蒋学义忽然间发觉自己旁边没动静,他抬眸一看。徐任支着手撑住自己的半张脸,眼睛忽闪忽闪的半打盹。
蒋学义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心骂自己刚刚花费十几分钟的时间全打水漂了。他默默收起书本,有些生气但也不想惊动徐任。
听见书本合上的声响,徐任颤抖着睫毛缓缓睁开眼。他眼底闪过诧异的光转而即逝,看着蒋学义准备站起身离开,他眼疾手快率先拉住蒋学义的手腕。
“讲完了?我还没听够呢。”
蒋学义有些生气,他垂眸看着徐任,“我讲着你都快睡昏过去了。”
徐任瞧见他气鼓鼓的模样,又开始无意识的皱眉觉得很是可爱便有挑逗他的心情。徐任哼哼笑两声伸手就去扯蒋学义削瘦的脸又是搓又是揉,“我听了,我真听了。联立方程组消元,得到a=2,b=3然后就能得出方程,对吧?你瞧给你气得,脸鼓起来更像树懒了!”
蒋学义被他弄得有些烦了,无情地拍开他的手,“既然你学会了,我就可以撤岗了。”
徐任像个摇尾巴的大狼狗,一把揽住蒋学义的腰伸出头往他怀里钻,柔软的头发蹭过隔着衣服蒋学义的腹部。
他动作很温柔双手钳住腰臀接壤处,粗壮的手臂青筋暴起凸显却是十分小心翼翼,生怕一把掐住蒋学义就会活生生碎掉。
闷闷地声音响起,“撤岗?我他妈落下那么多课,学一道……”他笑吟吟地抬头脸,深邃的眼眸深情款款带着稍许玩味和笑意,浓密的眉毛和高挺的鼻梁完完全全是张神般的脸颊,蒋学义被这一幕有所惊讶他不敢动弹,“学一道能行么!你说要来帮我补课,这才一道题你就对我放宽心了?”
说着徐任的脸就直向着蒋学义靠拢,双眸死死盯住。
“啊?”蒋学义瞪大眼睛,他有些慌抓起徐任的头发想躲开。
徐任“嘶”了一声,头往后仰,漂亮的脸蛋瞬间变得挤眉弄眼像是被弄痛似的。
“抱歉,抱歉!”蒋学义肉眼可见的更慌了,他慌里慌张地松开手,俯身想要检查徐任的头皮却不料徐任快速地揽住自己的腰,猛得往后倒左手摁着椅子调节舒适的位置顺势让蒋学义躺在自己身上。
蒋学义咬住唇,握紧狠狠地朝着徐任的胸痛上捶去,“看来你是真有病了!松开…”
徐任翻了个白眼,摆出臭脸,“不松,你能怎么着?”
“等下我真…我真捶你,你又生气。”蒋学义装作凶凶的模样。可他这样根本虎不住徐任,在徐任眼里他只是个有脾气闹人的小猫。
徐任爽快地亮出自己的脸,撇撇嘴地看着他,“嘁,我哪有那么小气。你想捶?那就捶,反正我不松手。”
哇,真的是个神经病。
此时徐任电话响起是小舅打来的电话,本以为有电话徐任就能放过自己,蒋学义扭动一下身子却丝毫不能动弹,显然他依旧没有松口的意识,左胳膊依旧禁锢住着自己的腰。
徐任没有触碰到自己受伤的位置,而是托着像是在呵护着。
电话那头蒋学义能够清清楚楚地听见,声音很有磁性这不禁让蒋学义大脑描绘出一张帅气又魅惑的脸。
易闻煦冲着电话里喊:“你小子,给你打三遍电话了怎么这么磨叽。”
“怎么?小舅,你闲的没事怎么想起找我了?曼哈顿还不够你乐呵的?”
易闻煦哼唧一声,便笑骂道:“滚丫的臭屁话,赶紧到阳台外看,赶紧的啊。”
说完易闻煦便挂掉电话,徐任立马松开手拉着蒋学义站起身,看着蒋学义迷惑的样子便拍拍他的手背,“跟我到阳台。”
不看不知道,一看整个人石化。徐任推开玻璃门,整个皖平市一览无余。高楼静卧,飘渺云雾间,立交桥窜梭都市中央,如俊龙涌动。飞车狂飙,光照大地吹散世间浮尘。明明是别墅只有三层却愣是看出五十层的观景。
别墅后方是个巨大的车道,徐任和蒋学义同时向下望去,除去徐家的四辆豪车搁置在车道两旁外,停在道路中间的那辆镶满粉色施华洛世奇水晶mc20,一个身穿白色V领西装上衣,脖子上还围着白色的领带,狼尾小脸的男生正坐在车头。
易闻煦瞧见徐任便仰脸朝他笑,“Surprise~任子,你舅我专门下飞机就往这儿赶。”
徐任悻悻哼笑,单挑眉,“哪来的车?”
“别人送的,真特么没良心。也不知道先问候问候我,我可是从曼哈顿飞行十几个小时回来的人好吗?”易闻煦吐了吐舌头,故作轻松坦然。
徐任继续毒舌:“据我所知你这是头回来皖平吧?谁家好人,你刚下飞机就送你啊。”
易闻煦撇撇嘴,翻白眼臭骂:“管得着么你,就特么爱叽歪,现在怎么还跟你那妈学得管天管地管你老舅了。”
他目光瞬移到蒋学义身上便眯起眼睛很是媚俗的用舌尖舔了舔嘴唇,抬起胳膊手里拿着的那罐可乐被他拿出高脚杯的即视感,他乐呵呵地魅惑极致,“哦哟呵,你好哇~”
蒋学义被易闻煦的行为有些震惊,他尴尬地瞅了瞅徐任,发现徐任也正瞅着自己笑,他只好硬着头皮向易闻煦打招呼。
易闻煦两眼弯弯,立刻说:“赶紧下楼给我开门。”说完,他还朝着蒋学义抛了个媚眼。
徐任被他恶心吐了挡在蒋学义前面,赶紧说道:“把车停好,省得我妈回来胖揍你。”
易闻煦点点头背过身去开车门,蒋学义稍微留意一下。
怎么…还是后背镂空的啊?
徐任的舅舅简直是个妖孽啊…
另一边儿的林晏姿刚刚下班拖着疲倦把自己塞到车内,屁股刚刚挨着座位她就接到林依彩的电话。林依彩声称自己工作又要事,麻烦她去钢琴班接一下恩然。
林晏姿没多想挂完电话,她就按照林依彩发给自己的定位驱车前往。怕恩然饿肚子,林晏姿破天荒的用手机订购了一份麦当劳的儿童套餐。
等到林晏姿到地方车还没停稳,赶紧推开门发现整个班上就剩下恩然了。小姑娘扎着两个麻花辫子穿着秋季厚长袖群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等待。
“恩然!走啦,咱们回家。”
“大姨!”恩然看见林晏姿,两个大眼睛瞬间冒起星星眼,高兴地从椅子上跳下来飞奔到林晏姿的怀里。
车上恩然像是打开了话架子,不停地叭叭。林晏姿也就宠溺着,一边专心开车一边侧着耳朵听恩然跟自己八卦。
把恩然带到麦当劳,林晏姿取好餐让孩子吃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拨打家里的座机电话,她想问问蒋学义有么有吃饭。
可是拨打了三遍,均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