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了高中以后,不仅课程变得繁琐,还多出来一项从没听过的“体活”。
所谓的体活就是出去玩儿,放在一般人眼里,体活就是快乐且在所有课程之中最期待和喜欢的,可到蒋恩这里,就跟换个地儿待着没什么区别。
蒋恩原本还能每次体活都能混进一个堆儿里去当小透明,可月考成绩下来后发生的那件事,让他彻底变成一自己个人。
这个操场很大,跑道被一圈台阶围着,那台阶断层处较高,得有半米,所以坐着很得劲儿。
这次,蒋恩悠闲的坐在台阶最高层,那里视野很广,他望着天边的夕阳和满是学生的操场,学生的欢声笑语时远时近,他一扫而过,最终将目光落在自班的区域。
邬泷一米九的大个在群堆里特别出众,而且他玩儿的不亦乐乎。从最开始军训的朋友,到每天下课时出去的陪同,还有饭搭子,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人,但他好似都相处的很好。
蒋恩想想,邬泷这个人感觉也是蛮好相处的,如果跟他交上朋友,也不是不可以。可他又觉得,这样的人,会不会前一秒还跟他好,后一秒就抛弃他?
风险太大,还是算了。
蒋恩就这样坐了一节体活课。
今天也如往常一样,最后三节自习不是发呆就是搞作业,等到晚上,他就回宿舍。
说来也倒霉,那个带头嘲讽蒋恩的跟蒋恩一个宿舍,不过他们一直没有什么交集,蒋恩回到宿舍后,洗洗就上床了。
无论另外三个室友说什么,都与他无关,他躲在被窝里,眼里全是手机。
也就查寝时,他得翻身扯着身子将手伸出去,直到宿管看见为止。
他所在的床位是比较好的,有厕所的隔间挡着,玩手机的时候更不容易被发现,只是每次伸手时都比较费劲。
他每次拿起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找谢安聊天。
蒋恩:在吗?
谢安秒回道:嗯
蒋恩:你现在是在上学吗?念的啥学校?
谢安:大专
蒋恩扣了个问号,谢安打字说:以我的成绩,能上个大专,五年制的
蒋恩不懂什么五年制,也不好奇,就回了句:哦
过了半晌,谢安问道:你怎么样?
蒋恩回:不太好,很孤独。
谢安在宿舍的床上躺着,他们学校管的不严,他的五个室友只有在宿管来检查时才会安静,等宿管一走,他们就立马显出原型,所以到现在,谢安那边非常的热闹。
一个人闲的撩闲,就玩起手影,把手电筒冲着谢安的方向照去,手摆出恶龙的姿势,在光的照射下,那影子就真像一个大龙头,准备要吃谢安。
谢安是背对着光源的,他看见蒋恩回的消息,很无助的叹了口气。
“谢安!大胆狂徒!竟敢偷我的宝物,还不快快还来!否则我就会抓烂你的皮,挖出你的肠子,吃了你的心肝脾肺肾!”
谢安有心事儿在身,没工夫陪他玩儿,就说:“我现在有事儿,你别整我。”
“啥事儿啊?”
谢安说:“私事儿。”
他发信息问蒋恩:为什么?
蒋恩:我就感觉他们很奇怪
谢安想了片刻,打字道:你现在圈子比之前大了,要学会换种思维,不能太固执,你要学会融入别人,而不是沉浸在自己是主角的世界里
蒋恩看到这些文字,大拇指在屏幕前踌躇片刻,最后打出来个“嗯”字。
谢安看到蒋恩发来的“嗯”,心里也是空落落的,最后给蒋恩打字道: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学,晚安
蒋恩:[晚安/]
他发完信息后,仍看了很久的手机,直到感觉眼皮特别沉的抬不起来,他看了眼时间已经12点48了。
蒋恩给手机关机,为了能让手机的电量耗少些。
他打了个哈欠就睡了,第二天早晨听见宿舍到点搁两分钟就响一次的刺耳又难听的铃声,一直响了三遍,他才醒。
这也意味着,蒋恩要迟到了。
他紧赶着收拾好,跑步下楼冲向教学楼,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的教学楼离宿舍还远,蒋恩又着急又尽力,最后压着铃声气喘吁吁的跑进教室。
高中的学习氛围很浓,再加上班主任的看管,即便门口有人,满教室也没几个抬头的,除了邬泷那个显眼包。
蒋恩狼狈的进了教室以后,邬泷就张扬的看着蒋恩,好似蒋恩是什么稀奇物种一样,当然蒋恩在初中就习惯了这种凝视,也就没理会。
邬泷这样毫无遮掩的动作,不出意料,被班主任说了。
“邬泷,你不好好自习,瞎看什么?”
蒋恩刚到座位没几分钟,就开始犯困,他整个身体松弛的好似下一秒就要倒在桌子上,这疲惫的想睡又睡不成的状态一直折磨他的精神,终于,他受不住的将脑袋垂在桌子上。
忽然一声响,将他如被雷劈了一般,精神抖擞的坐了起来。
班主任悄然从后门探出,看到蒋恩大清早就睡觉,他喊道:“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早自习就睡觉?”
他说蒋恩到没什么,他居然说起蒋恩的同桌,“你同桌睡着了也不知道喊一下?”
无论有意无意,这对于蒋恩来说并不好。
虽然蒋恩同桌没说什么,但蒋恩清醒之后,也觉得如果不道歉,真的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便等班主任走了以后,小声道歉道:“对不起啊!”
他同桌脑袋一直盯着自己的语文教材,默默地说:“没事。”
蒋恩双目看着同桌,观察同桌的表情,看看他有没有生气,恍惚间,就愣了神,当他眨起眼后,将目光转向窗外,班主任就在门口喊道:“蒋恩,你不学习在梦游什么?”
蒋恩茫然的看了班主任一眼,心里想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