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瑞笑着看他发花痴。
“那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的样貌吗?”
晏齐绞尽脑汁才想起他第一次见叶十安,她不过是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像个还没长成的豆芽菜,哪有如今的仙子之姿。
要不是她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他早将那张平庸的脸遗忘到人堆里了。
李崇瑞见他脸色微变,“看来你也察觉出她的样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们姐妹二人一个比一个不简单。”
“以后,再碰到这姐妹俩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如果人家愿意说,我们再洗耳恭听,懂了吗?”
晏齐连连点头。
他虽不太机灵,但胜在忠心听话。
李崇瑞抿了口茶,“好了,你且去问问我之前分派去查的事怎么样了,我已经给了十天的时间了,也该给我查出点东西来了吧。”
他来到惠阳郡后一直闭门不出,可这并不耽误有外客前来参拜他,更有人投到他门下要做他的门人。
他并不想用这些来历不明之人。
可他途中遇袭,从京里跟着他来邕州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逃了,他身边已无多少可用之人。
关于云州之事,他有着诸多疑问,就让这群前来投奔的人去查探一番。
他要借此事试验一下这群人的成色,他也好择优取之,也是时候收些聪明人做手下,重新组织属于自己的势力了。
晏齐得吩咐就要退下。
李崇瑞突然出声道,“你等一下。”
“王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李崇瑞低头摩挲着变得有些粗糙的手掌,嘴角微微勾起。
“把从宫中带来的玉霜膏给叶家送过去一些,姑娘家手糙了,是会被人笑话的。”
*
叶十安这边回到了叶家,在外面她还挺像个样子,回到家就手软脚软地瘫在了床上,一觉睡到了天黑。
晚饭都是云雀端到床上叫醒她才吃的。
叶十安倚在床上的小桌子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中午那锅酸汤鱼太过好吃,她吃得太多了,现下不是很饿。
黛石的声音从外间传来,“二小姐,王爷送东西过来了。”
叶十安拿着汤匙的手一顿,就见黛石跃进门来,手里拿着个小巧的紫檀木盒。
她放下汤匙,示意云雀将吃食撤下去,喝茶清了清口,“送的什么?”
黛石将木盒打开,露出一个扁圆白釉刻花小盒,“说叫玉霜膏,来的人说这些天姑娘一直在劳作,手都长茧子了,用这个能把茧子全给去了,保证姑娘的手恢复得跟从前一样滑嫩。”
叶十安接过打开凑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清新的药味传来,挺好闻的,也不知有没有说的那般好用。
她拿着那小盒转了转,“姐姐也有吗?”
“嗯,您和大小姐一人一盒。”
黛石瞧着低头不语的叶十安笑道,“不过我瞧着这礼物是专送给您的,大小姐同我一样都是习武之人,有茧子拿武器才会手稳,哪用得着这东西。”
她越说越兴奋却也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乎是趴在叶十安身侧耳语道,“我想王爷那么细心的人一定能考虑到这点的。”
叶十安搓了一些在手掌上晕开,冰冰凉凉的。
“我试一试,要是真那么管用,我就试着看能不能研制出来。”
黛石眼巴巴地望着她,结果等来了这句话,她不由低声唤了声,“小姐。”
叶十安抬起头来却不接她的话茬,“银豆呢,怎么样了?”
黛石只好回道,“安置在咱院子里了,和我们一起吃住在西厢房,今天看您累得很就没把她带过来让您瞧。”
她打量着叶十安的神色,“难道您也要收留她?”
黛石并不是叶家家生子,八岁的时候她家里发了大水,家里只剩她一个了,她只好自个把自个卖了,幸好卖到了叶家,做了叶十安的大丫鬟。
因此,她对同病相怜的银豆格外怜惜。
她最是知道她家小姐的脾性了,现在云州的旱灾算是告一段落了,叶十安还没提出要把银豆送到慈幼局,怕是存了将银豆留下的心思。
“我想让她给我当药童。”
黛石附和道,“我瞧着银豆这丫头伶俐得很,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连囫囵话都说不圆,她却能说得明明白白,以后小姐治病行医带上她也能气派些。”
叶十安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呀,就知道气派。”
“她现在还小,你跟云雀说下,让她把银豆带在身边认字识数,我若有空也会教她识些药材。”
当然,她也有别的考虑。
银豆资质不错,若好好培养没准她真能有所作为,而她作为帮助银豆的人,尘缘珠没准会给予她一些福德。
就算尘缘珠没动静,她自当自己添了个药童,倒也供养得起。
黛石道,“小姐最是心善了,我这就去告诉银豆,她要是知道了得高兴得蹦起来。”
说着,她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叶十安无奈笑了笑,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她早早起来,收拾干净,带着黛石和叶玖夏出了门。
九玄观前天往叶府送了一封信。
悟净法师回来了。
叶十安作为她的弟子自然要入观拜见。
九玄观里还有一位明觉法师,是半路转道进了玄门的,之前是一个武宗门下的弟子,很有些拳脚在身上。
叶玖夏大半的功夫就是她教的,之所以还要去县里的武馆再去学艺,只为掩人耳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