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玖夏一脸平静道,“当然是来救你们的了。”,她瞅了瞅李幼薇,“你还记得今天早上的那张字条吗?”
“你身边的人有鬼,我可以帮你。这是字条上的内容,没错吧?”
李幼薇冷笑道,“那你为何到现在才现身,汤合欺辱我时,你去哪了?”
刚才她被汤合压在身下喊救命的时候,就是期盼着那个给自己留字条的人会出来救她,结果还不是秋红救的自己。
叶玖夏指了指秋红,“我本也打算出手的,可见她进来后就拿了烛台,我猜她是要帮你的,所以没出手。”
“你们进门前应该看见门外守着的陈青了,屋里一开始那么大动静,可在秋红进来后就渐渐没了声响,屋外的陈青早起疑了,他想进来看看,被我打晕了。”
秋红闻言,立马出了屋又很快回来,“她说的是真的,陈青倒在门口呢。”
李幼薇心下暗悔,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做,一时惊慌,竟忘了将门外的陈青一起制住,要是真被他发觉不对,让他通知了院外守着的那些人,那可就糟了。
她和秋红两人立时动手,将陈青拖到屋里,把他也绑了起来,塞住嘴巴让他不能喊话。
一套行动下来,她面色稍霁,但还是略带警惕地看向叶玖夏,“女侠好身手,可你为什么要帮我?”
面前这女子在汤合对她发难前就知道了她的所在,还给她留了字条,她可不信这女子是为了江湖义气,见不得旁人受辱才会出手的。
叶玖夏心知瞒不住她,便和盘托出,“我们来云州就是为了查你爹的事情,他认了他私吞云州储备粮,我们可不认,我们知道背后另有主谋。”
“你爹待你极好,你可见过他与谁过从甚密?”
叶玖夏顿了顿,“说直白点,是谁和你爹合谋倾吞的储备粮?”
李幼薇衣袖下的手不安地扭着手帕,片刻后,她摇头道,“这些事我爹从不与我说,这事一旦被揭发,就是要命的大事,我爹岂会让我知道。”
叶玖夏不说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看得李幼薇心里直发毛,可她还是故作镇定地挺直了脖子。
叶玖夏勾唇哂笑,“好,你不说,我说。”
她指了指地上的汤合,“你知道就是这个男人揭发的你爹的罪行吗?他甚至因此升到了通判。”
李幼薇听到这里,眼珠来回转动了几圈,反驳道,“他升作通判,是因为他是云州官场的旧人,可以帮着新来的知州尽快重建云州。”
“是吗?”
叶玖夏双臂一展,让李幼薇睁眼看看她屋内的豪华陈设,“一个小小录事,刚当上通判就能有钱给你租这么大的一座宅子,还时不时地往你这儿送奇珍异宝?”
“他哪来的这些钱财,你不奇怪吗?”
“云州官场旧人可不止汤合一个,他既无钱也无势,哪能那么容易就当上通判,我想之前你爹还风光的时候,汤合就讨好过你吧,他甚至还拦过你的车,还给你写了首诗。”
“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他那是想攀上你,成为你爹的乘龙快婿扶摇直上。”
“这等投机取巧之辈,会错过任何一个落到他面前的机会吗?”
李幼薇捂住耳朵,双眼恳求地望着叶玖夏,重复道,“你别说了,别说了。”
她泪流满面,几近崩溃。
这是这些天以来,潜藏在她内心最深处的隐秘猜想。
聪慧如她早就隐隐察觉到了汤合的不对劲,可她不敢深想也不敢细想,她怕再深究下去,她连汤合这个最后的指望也要丢了。
她跌到在地,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眼中溢出,没了血色的唇呢喃道,“爹,娘,女儿对不起你们,爹......”
秋红亦是红了眼,把颤抖不止的李幼薇搂在自己怀里,“你快别说了,我家小姐能怎么办,爹爹获罪,娘亲自杀,是汤合亲自去狱中将小姐接出来,承诺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她恶狠狠地看向汤合,不解气地啐了他一口,“要怪就怪这个王八羔子,你怪我家小姐做什么?”
叶玖夏仍继续道,“姑娘们,现在还不到哭的时候呢。你们想想光凭他汤合一个人,他能在李谦和唐永陵将云州完全把控的情况下将消息递出云州吗?”
她循循善诱道,“不会的,这背后定是有人帮他,你们觉得是谁帮的他呢?”
李幼薇止住了哭泣,她的脑中划过一个名字,她嘴角翕动,却还是没将那人说出来。
就在这时,门开了。
叶玖夏迅捷转身,手摸上了腰间软鞭,将李幼薇她们护在身后,目光炯炯看向门外。
一个高壮的身影踏入门内。
而后反手就将门关上了。
叶玖夏看向来人,僵直的脊背瞬间松了些。
“晏齐,你怎么来了?”
晏齐打眼瞧了瞧她身后的李幼薇和秋红。
这些天他只听说过李幼薇却没见过,眼下见了,心里不由赞道,真是漂亮啊。
不过他还是正了正脸色道,“我们猜到汤合要来杀李幼薇,就赶过来了。”
李崇瑞和叶十安怕这里有陷阱,就把马车停在了里十字街比较近的水田街,让晏齐过来给叶玖夏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