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旧在对方指尖攻来的刹那,及时后撤,即便如此,还是被截断了一截袖子。
岑旧:“……”
这面具果然是被人为操纵的某种术法!
即便是死了,也依然可以当做傀儡。
拂衣剑于月色下流转而过,凌厉地刺穿了这人内府的金丹,在洛良尸体有下一步动作之前,提前引爆了他的金丹。
岑旧赶快套了个护盾,金丹被强行攻破后,洛良的身躯如同卡顿的机器,抖成了筛子,而后轰然一声,灵力成波地从他体内涌出,以一种猛烈的速度扫向周遭。
地动山摇,树木倾倒。
毕竟是元婴的大能自爆,威力不容小觑,等到爆炸余威再度平息,后山的整篇密林已经夷为平地。
岑旧:“……”
他走到洛良本来站立的位置,从满面焦土中看见了唯一一抹白色。
嗯?是个纸人?
*
洛良死了。
江月白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他一改先前对岑旧那副讨厌的态度,郑重地向他道了谢。
“要不怎么说有人年纪轻轻就能身居高位呢,”岑旧一边喝着茶,一边对隐身在旁的顾探风道,“能屈能伸啊。”
服用了假死药后,顾探风昏睡了一日。等他醒来之后,就再度使用了那个可以隐身的珠子,来到岑旧院中。
此时他盯着咫尺近的好友,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
“我还是觉得,”顾探风并没有因为洛良死亡而松了口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岑旧道:“百花灯在飞鹤寨一天,就像暴露在饿狼群中的羊肉,迟早要被瓜分殆尽。”
顾探风顿了顿道:“……我想去见一面逢秋。”
江月白拂袖离去,顾探风盯着青年的背影有些出神。
“如今洛良既死,”少年认真地对岑旧道,“节奏既已被全盘打乱,我们可以与逢秋一起商量之后的事情。”
岑旧挑眉:“你觉得瞒着他,不太公平?”
顾探风:“……是。”
少年脸上出现了一抹赧色。
“逢秋哥哥帮了我许多。我与母亲早已把他当成和顾家一样的亲人,”顾探风道,“而且,若让逢秋哥哥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往后等那些有心之人暴起时,反而对他不利。”
顾探风眼下已经一无所有,再也失不起江逢秋了。
青年垂了垂眸,再度看向岑旧。
“飞鹤寨如今内忧外患,百花灯对我无用,反而带来诸多隐忧。”顾探风又道,“岑公子于我有大恩,又不是洛良那种恶徒,我母亲也一直想把百花灯交给你。”
这已经是顾探风第二次请求了。
不得不说,百花灯放在他手里,的确是个怀璧其罪的隐患。岑旧对那前世罪魁祸首屠杀平天门与顾家,面具人的身份都十分感兴趣。
重回一世了,不改变一些,岂不有些太亏?
岑旧笑着,在顾探风隐含希冀的目光下点了点头:“那我就带走了。”
顾探风终于松了口气。
他感激地说道:“石门打开需要顾家人血脉驱动,我是顾家唯一的后人,有资格做这个决定。”
“……不过,我希望公子拿到百花灯之后,能够暂时庇佑飞鹤寨一二,直到招安事毕。”
得到岑旧应允后,顾探风这才勾了勾唇角,脸上这几日的阴翳之色终于减轻了些许。
他放弃隐身的状态,朝岑旧行了个大礼,走出了院子。
岑旧喝了口茶,察觉到旁边陆研暗戳戳投来的眼神。
他好笑道:“想问什么就问。”
“……百花灯究竟是什么?”陆研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按捺住好奇心。
陆研作为一个凡人少年,这两天一直跟在岑旧身旁,见证了许多他从前不敢想的怪力乱神一般的事情。
岑旧:“百花灯是由几千年前大妖的妖力所制成的一件兵器。和其差不多的兵器总共有九件,称之为神器。分别由不同宗门保管。”
陆研:“那为什么他们要抢?”
岑旧叹了口气:“……我暂时也不知道。”
前世他着实当了一个一无所知的冤大头,蠢到了极点。但是既然那些面具“人”是导致他悲惨命运的间接罪魁祸首,岑旧不介意出手给他们添点堵。
岑旧对神器没什么想法,但是却不想让戕害他的人得到。
等顾探风回来的空当,岑旧从房间里取了一张白纸,并从储物袋中拿了一道可以通讯的符咒。他在桌子上写了一封信,就着黄符一通烧掉。
在黄符快要燃尽的那一刻,岑旧用指尖血写下了“凤梧宫程虚怀”六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