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心镜都能碎掉!”
岑旧:“……那死尸要跑了。”
墨绿衣袍的青年立刻跃至即将挣脱束缚的死尸身,挡住了它的去路。
岑旧和竹景一前一后,将死尸夹在中间。师兄弟二人就默契无比地一起出剑,直逼它的命门。
岑旧给了竹景一个眼神。
对方当即明白,挥剑从死尸腋下狠狠砍过。
死尸勉强避开,身后岑旧的拂衣剑却又狠狠在它脖子侧打了个旋儿,猛地刺中了胸膛。它身躯狠狠一震,竹景的剑随之架到了脖子上。
岑旧这次终于可以安心去摘面具了,然而面具刚一脱落,白衣修士脸色顿时变成一种带着怒意的神情。
这死尸是顾正清!
竹景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这可真是说来话长。”岑旧说着,把定身符贴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好友俊秀的面容早已面目全非,脸上挂满了丑陋恶心的尸斑,额头青筋不正常的暴起,张开的嘴里血淋淋一片,牙齿和舌头全部不翼而飞。
可以想到生前死后遭受了怎样的非人对待。
岑旧简略地把今年平天门与顾家接连灭门的事情告知竹景,他顿了顿,最终省略了自己被当成凶手抓进地牢的事情。
又将飞鹤寨上那群修士的嘴脸尽数描述给竹景。
修真界化神以上的大能寥寥,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人。
那些大能多多少也算岑旧和竹景的师叔师伯。
一想到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们居然在干这种恶心勾当,竹景觉得自己要把隔夜饭吐出来了。
竹景道:“师兄觉得,这面具背后的操纵者究竟是谁?”
“有没有可能……”
“程前辈不是那样的人。”岑旧拍了拍他的肩,打断了竹景的话,“这点你放心。”
之所以对程虚怀抱有高度信任,除去前世程虚怀对他有恩以外,岑旧儿时和程虚怀也有些渊源。
他曾是世家子弟,在宫中暂住过一段时间。
程虚怀在皇宫中有自己的居所,约摸是活了太久,再多的七情六欲都在漫长的岁月中消磨殆尽,他很喜欢睡觉。
小岑旧正是从梧桐树上掉下来,砸在了院中躺着晒太阳的程虚怀的身上,才让风马牛不相及的二人成了忘年之交。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程虚怀是岑旧见过的离大道最近的修士。
这样的人要也是装出来的,那岑旧觉得这个修真界算是彻底完蛋了。
“想什么呢?”竹景察觉出岑旧的走神。
岑旧:“我之后还要去平天门一趟,你怎么办?”
竹景是因为触发了护心镜被临时传送来的,蓬莱秘境千年难遇,岑旧猜他要赶回去。
然而竹景却道:“我跟着师兄。”
两人说定后,岑旧这才想起来被他忘在树上的少年。
他忍笑将陆研带下来:“你呆不呆,假如我不来救你,你难道要在树上住一辈子?”
陆研摇了摇头,他此时心里更挂念村子里的父亲安危。
岑旧见状,道:“此地没有血腥味,我们来得及时,那死尸应当还未曾动手。”
陆研简单道了声谢,便朝着自己家飞奔而去。
“你从哪里捡的小孩?”竹景走到岑旧身边,蹙眉道,“这孩子瞧着有些呆头呆脑的。”
“路上随手救的,”岑旧道,“我瞧着是个大气运加持的,索性当结了善缘。”
“确实呆了些,不过好在心思纯正。”
竹景回忆了一下刚刚小孩的神态和举止,犹豫了一下,道:“这孩子的症状,有些像魂魄不全。”
岑旧没放在心上:“反正是过路客,和我们无关。”
话刚说完,陆研从家里冲了出来。
“公子,等等。”少年跑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岑旧和竹景二人已经走到村口,他讶然转身:“做什么?舍不得我啊?”
“我……”陆研顿了一下,说道,“我是被父亲捡来的,但是在秘境中我看见了一个和我很像的男人。他似乎是修士……”
“能不能让我跟着你们,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何处而来的!”
陆研眼巴巴地看着岑旧,像一只请求人类收留的狗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