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宗只淡淡道:“放松些,衣服脏了洗了便是。”
姜卿言放松下来,这倒是琢磨不透了,或许真是自己近来爬山过多,没时间休息,才胡思乱想,杀她一个平头百姓,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假模假样。
柳承宗在她愣神之际,已经找了山崖下,又寻干柴点燃火,他动作娴熟,支起木架,两人褪掉外衣,放在上面一同烤干,他探头查看,“想来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
姜卿言点点头,附和道:“是啊。”她不知道说什么,现在四下无人,她有些许尴尬,起了身假装整理外套。
“你同以前有些不一样。”
柳承宗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啊?”姜卿言有些疑惑,两人也最多遥遥相望过,她伸出手摸自己脸蛋,难不成这里水土不服,容貌也大变了样。
柳承宗见她在脸上左右摸,忍不住笑出声:“这样还是很像的。”
姜卿言被他整的云里雾里的,只能尴尬一笑。
呼——
雨下的更大,伴着狂风,火堆也被浇熄,两人只能背对风而站,柳承宗扯下斗篷将其撑大,姜卿言被他护在怀里。
柳承宗刚刚扯衣服功夫,身上直接淋湿大半,雨水顺着他发丝而下,先落在睫毛处,又慢慢滑落在下颚,凝结成一滴滴水珠,还不停留,马上落在姜卿言后背脖颈,顺着背离往下。
惹来她一阵心乱,她开始没话找话:“若是寻不到你,他们该着急了吧。”
“一点小雨,他们还是信的过我的。”柳承宗靠的近,弯腰说话,嘴唇刚好挨在姜卿言耳根处,她咻的一下满脸通红,只好挪动身子,转头看向别处。
她想起她娘亲说,雨小雨大淋在身上也是不舒服的,那时她上山采药,下的是毛毛细雨,一家人都上山来寻她呢。
“这雨淋在身上总归是不舒服的,不如你蹲下,我站在你身后拿衣服挡一挡,你也歇一歇。”她说着就要换位置,柳承宗按住她的身子,低声着:“无妨。”
“你又不是铜铁,既是血肉之躯,风吹雨打也是会难受的。”她不由分说,就要换位,柳承宗还是不动,她又继续:“你也——”
“歇一歇”这三字还没说出口,柳承宗忽然泄了力,把她身子一转,牢牢抱在怀里。
姜卿言不知是不是听错了,肩上的脑袋似乎在啜泣,她一时慌了神,悬在空中的手抚摸在他背上,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一遍遍轻轻拍打。
肩上的脑袋埋得更往下,拥她入怀的力气也更重几分。
这场春雨来得急,去的也快,衣服还有些湿润,两人也顾不得再晾干,要不然夜晚一来,下山就更加困难。
回到军营时,要不是还没看到柳承宗眼底那两抹红,姜卿言还真当不过梦一场。
一整夜,她都难以入眠,在床上翻来覆去,忽然,窗外燃起许多光亮,又伴着嘈杂,她赶忙披了衣服出去,老人同儿媳也惊醒了,三人一同来到门外。
站在最高处望去,军帐燃着熊熊烈火,士兵也穿戴整齐,个个手拿长矛,一阵高呼。
“不会是要打进来吧。”
老人很快否决自己这一说法,“柳大人厉害,断不会让敌军进来。”她边说边拍胸脯,还不忘回屋点燃三香,求神拜佛,屋内孩童也被惊醒,女人只得回屋哄睡。
现在只留下柳卿言一人站在最高处,若现在过去,只会添乱,她掐住胳膊,让自己快速冷静。
远处跑来一个士兵,没有书信,只有口头禀报,他满脸焦急:“夫人,将军让我过来保护你,今夜恶战,切勿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