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亭差点咬掉舌头。
他懊恼自己脑子发昏,直接冲江宴行把想法说出来,赤/裸食欲藏都不藏。
而且吸一口的说法,多容易让人误会。
江宴行不说话,站在暗处,半张脸晦暗不明,唯有视线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或者某种盘踞兽类,压迫感十足。
商亭馋,但更怕,紧张心情反映在说话上,就是结巴:“江、江叔叔,我开玩笑的。”
江宴行像野兽端详猎物。
叹气缓问:“小商,你这是什么癖好,要改。”
商亭低着脑袋,脚尖捻地面,声音像蚊子:“改不掉。犯瘾时就要找人吸。”
头顶上天空云层流动,明亮圆月照亮这块窄墙。
江宴行垂眸看月晖下那段雪白后颈,肌理白、柔和,碰到估计会跟膏脂一样腻在手心里。
咬在齿列间,会碎。
他唔一声,重复:“吸?”
“我也不知道怎么吸,反正就是饿,非常饿。”
“小商没找人试过?”
“没。”
“偷吃我口水时不算?”
商亭一愣,猛地抬头看他,疑心自己听错了。这句话恶劣,不像是江宴行日常表现出来温慈长辈的性格,越距。
阴影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出气息平缓、好整以暇。
没听错。就跟上次说他“恶心”一样,是这位三叔偶尔向外展露的坏脾气。
江宴行是大老虎,还是情绪不稳定的大老虎,危险度极高。
商亭舔湿干涩嘴唇,将贼心不死的馋虫压下去:“江叔叔,您别取笑我了。”
江宴行叹气:“小商总爱撒谎,不听话。”
似乎恢复成正常模式,但雨气没散,还更浓郁。商亭几乎要幻听江宴行说“不听话要惩罚”的场面。
惩罚?怎么惩罚?绑缚、蒙眼、挟制?
过去看过的一些不正经小说场面出现在脑海,商亭因为脱缰的脑补有些臊,热气从脸颊扩散到耳朵,从头到脚滚烫。
食欲没了,色/欲起了。
响亮又土气的电话铃声骤然打破静谧。
商亭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人备注为“哥哥”,是贺承。
江宴行就在旁边听,似乎没避开的意思。
他接起:“喂?”
“你跑哪里去了?”商亭站在乱哄哄的游戏厅室外,室内有空调,有朋友,还有江阮。他偏偏守在又热又烦的室外抽烟,打麻烦精的电话。
商亭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在......”打量四周,找不到标志性建筑物,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江宴行。
贺承抽烟的动作一顿,阴狠狠问:“商亭,你在干什么?说话怎么黏糊糊的。”
像被催熟了,所以舌头软声音哑。靠,不会是和人亲热时接电话吧?专门给他戴绿帽?
贺承头脑气得不清醒,忘了自己一直拒绝情侣关系,没绿帽可戴。
江宴行没给提示,就站在一边,明着听。
商亭无法,听就听吧,反正不是没听过。他清清嗓子,软又甜:“没干什么啊,哥哥,我迷路了。”
迷路确实像他作风。贺承消气:“笨不死你,发我位置,赶紧过来。要不是怕你家找我追责,我才懒得管你。”
最后一句话欲盖弥彰,充满青春期嘴硬又暧昧的试探。
江宴行笑了声。想必不用多久,身边这位苦苦虐恋的小同学就能上岸,和男朋友修成正果。
商亭挂断电话,把位置发过去,乖顺问:“江叔叔,我要走了,你还不回去啊?”
江宴行说:“嗯,小商走吧。”
商亭往前走了没几步,再次退回来,手指扒拉头发,抬头眼神浮躁又殷切:“江叔叔,我可不可以加你的联系方式?这样我或者江阮有什么事情,能直接找您。”
理由是临时想的,站不住脚。
江宴行听完垂下眼睫看他,目光凉薄,淡淡嘲讽。
小同学不想上岸,四处勾搭,挂念别的码头。
“不可以。”
商亭失望耷下肩膀,行吧,不给就不给。他本来也就是随便问问,被拒绝也不亏。
江宴行站在原地继续看月亮。等自身雨气稍微薄弱时,给管家打电话:“老席,过来送两管抑制剂。”
席管家担忧建议:“先生,您的抑制剂是特制品,本就伤身体,最好用量控制在一管以内。”
江宴行语气平平:“不够。”
席管家禁不住叹气。先生关于抑制信息素的需求越来越大,里面有些添加物极容易成瘾,让人担心。
——
商亭往回走没多久,就见一个人影骑单车过来,刹在距离几米外。
贺承一条长腿踩着地面,极不耐烦瞪他。
商亭眼睛一亮,自己上后座:“哥哥,你来接我了啊?”
贺承语气差:“让你坐上来了吗?”
商亭抓紧他后腰衣服:“你心地那么善良,肯定是百忙之中、特意抽出来一点空才找我,是我给哥哥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