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亭倒是没意见,等人上车。江阮看着自己前些天还嫌弃的破烂单车,神色复杂。
贺承走在最前,其他人陆续跟,商亭慢悠悠走最后。
江阮个子高,两边脚快搭到地面了,不得已凑近商亭,长腿往前放。
乍一看,像把人搂在怀里。
商亭扭了下身子,抱怨道:“江阮,你别抱我太紧。”
江阮脸色一黑:“谁抱你了?你以为我愿意?”
商亭嘟囔:“你不愿意也只有我载你。”
江小少爷从没这么憋屈地出行过。以前在京城,宽敞舒适的豪车能停下一整个停车场,哪像现在,座位只够放屁股,司机还阴阳怪气。
商亭白,露在外面的一截后颈晃眼。
江阮想起他之前冒冒失失碰自己腺体,更生气了。
今天实在不顺利,被沈宿澜忽视,玩游戏也不尽兴,还有叽叽喳喳的臭虫凑上来要交朋友......烦,强行交际烦,非要见婚约对象烦,整个岗县都烦。
过去习以为常独自呆着、喝咖啡画画弹钢琴的惬意日子一去不复返。
他心下躁郁,忽然张嘴冲那块后颈咬了一口。
商亭“啊”地惊叫一声。
贺承听见声音,以为他遇到危险:“怎么了?”
商亭捂着脖子,愤愤指向江阮,告状:“他咬我!”
江阮淡淡撩起眼皮,宝石一样的眼珠清莹平静,气质比月光还要高贵三分。无语道:“谁会咬你。”
“我又不是alpha,对咬人没兴趣。”
朋友们一梗,这话说的,好像alpha都是咬人的野兽。
不过确实说的也在理,omega大多情绪稳定,没攻击性。商亭八成是在撒谎,至于目的?估计是想吸引承哥注意力。
承哥呢?他怎么想?
出乎意料的是,贺承直接走过去,大手按住商亭肩膀,翻开衣领:“咬你哪儿了?”
商亭极委屈,指向一个位置:“这儿。”没说主角受还会咬人呢?他完全没准备,疼死了。
他指向的那块皮肤光洁平滑,绸缎一样,没任何印记。
指腹跟肌肤贴合间,像是陷入年糕、沼泽,或者云团,美味诱人。
心跳声在指腹和胸腔一起奏响。贺承面无表情地把衣领翻回去拍拍:“没印子,别骗人了,好好骑车早回家。”
江阮不屑:“我就说没有。”
商亭委屈死了,有没有被咬他能不知道?可惜没人信他,只能在接下来的路程中避开江阮。
和平一分多钟,江阮凑到他背后,愉悦地低声说:“活该,谁让你总是骗人。”
商亭骂他:“哪有这么记仇的omega?”
江阮唇畔弧度下压,不高兴:“omega怎么了。”
他像是发泄,又像是上瘾,再次咬了商亭一口。
这次咬在腰侧,打赌他不会给人看,留下一枚猖狂的牙印。
商亭:......他有异食癖就算了,难不成主角受也有大病?
一把江阮送回江宅,他跟终于送走瘟神一样,头也不回离开。
江阮跟剩下的人道别,心情很好地勾起唇角,回家休息。
路上突然接到一通电话,来电显示将好心情捣碎,变成冷冽又麻木的厌恶:“爷爷。”
江家到现在共有四代。江老爷子精神矍铄,到现在已经八十多岁,依旧独掌大权。
他膝下两儿一女,打电话过来的是长子江琛洲,也正是江阮的爷爷,今年五十九岁,马上过六十大寿的年纪,依旧操心儿孙私事。
“阿阮,在岗县过得如何?”
“都很好。”
“嗯。”江琛洲咳嗽了声,京城最近暴雨,他身体不经风,感染风寒。生病还要关心孙儿,似乎十分慈爱。
旁边仆人递来热茶,他浅抿一口:“沈家......”话停在这里。
江阮懂事,主动提起未婚夫名字:“沈宿澜。”
“对,宿澜。”江琛洲再次咳嗽:“和他相处得怎么样?”
这才是这通电话的正题。江阮难掩烦躁:“我们才刚见面,互相都不了解,能有什么相处......”
江琛洲听完孙儿的抱怨,衰老眼皮下的眼珠无动于衷,缓声说:“阿阮,怎么会不了解呢?”
“在爷爷心里,你一直是最年轻优秀的omega,按理说没人能逃脱你的魅力。沈宿澜如果不动心,说明你不够好,是吗?”
江阮抿唇,焦躁踩脚底月光。月光是影子,踩不碎,碎得一塌糊涂的是他的心情:“不是,只是我不够努力。”
江琛洲满意了:“对,这才是我的好孙子。宿澜是S级alpha,我相信你能和他相处很好,到时带回家,和和美美结婚。”
江阮恍惚想起一个月前他还年轻张狂,梦想考入理想大学,人生刚刚扬帆。
一个月后,他独自在岗县,孤独麻木,梦想是结婚。
他生硬回答:“我明白,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