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亭一露面,原本专心陪玩的人远远看见他,扬声喊:“商亭!”
商亭下意识护住两边口袋,一步步挪:“哥哥。”看着不太情愿过来。
贺承把小孩放下来,粘蝉杆也递走,让他自己去玩,小孩挥手:“谢谢哥哥!”他也挥手,等孩子一溜烟跑远,才垂眸看商亭,讥笑:“人家多大你多大,好意思喊哥哥?”
商亭说:“没关系,哥哥喜欢听。”
贺承心脏咚咚跳:“说什么胡话,别恶心我,口袋里藏的什么?”
商亭犹豫后退,两只手严严实实护住,不想给。
贺承看见从布料间露出的一截蝴蝶结,登时眯起眼睛:“谁送你的?这么藏着掖着,连看都不能看。”
商亭解释说没有谁,贺承不信,非要夺过来,争执几下,最终以商亭无奈叹气,伸手与他十指交握,将礼盒放在平摊手心告终。
“真没有谁,哥哥你别吃醋,是我想等包装好再送你的礼物。”
贺承视线落在他跟自己交织的五指上,细又长,指腹透明泛粉,桃花瓣一样。看似轻柔落地,其实摇身一变,要作烟熏火燎。
哦,是送礼物,前些天提过,现在礼盒就在他手上,不是故意耍小心机牵他。
贺承面色冷静,尽力将注意力从接触处温度挪开:“什么东西?”
商亭把表盒打开,却见里面是牛油果绿,不好意思道:“等我一会。”换口袋打开另一只盒子,将其中的绑链银腕表拆出,亲手戴在贺承手腕上:“你喜欢嘛?”
银链末尾松散,如缀一串星辰,很酷。贺承喜欢,愿意戴,但控制不住将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心口冒酸泡。
“你哪里来的钱?别说卖西瓜汁,才卖多久,能赚几千块?”
商亭笑眯眯:“哥哥不用在意。”他有江宴行发的小金库呢。
怎么可能不在意?贺承抿紧嘴唇:“是不是和人借钱了?你身边就江阮有钱,和他借的?另一只手表也是送他的?”
商亭摇头:“就只有你,没有他。”
贺承不信,就算不是送江阮,也会送别人,比如沈宿澜之流。商亭和以前不一样,更爱勾搭人,不挑食,朝谁都能放小钩子。他像胃里生吞一颗酸柠檬,连呼吸都带涩味:“又撒谎。你最近都不来烦人了,注意力在哪自己清楚。”
商亭微妙眨眼,难怪书上都说竞争产生活力。鲶鱼效应下,贺承这只沙丁鱼把无辜的沈宿澜当敌人,自我攻略。他一点不心虚:“没有,除了放学,其他找你的频率都一样。”
顺便下了记猛药:“是你变了,哥哥不会终于喜欢我了吧?”
贺承差点咬舌头,说了句脏话:“放屁。”
商亭垂下眼睫,像晚上的向日葵,失落耷拉脑袋。
贺承揉额头整理思绪,咬一根烟,没点燃,单纯靠烟叶味道清醒:“商亭,你别对我用激将法。”
商亭:嚯,比他想象中聪明。
贺承说:“我脑子中病毒,你别过来把喜不喜欢的放嘴上添乱,让我静静心。”
商亭果然噤声不说话,贺承咬烟咬两分钟,重新舒口气:“总之你不要巴巴谄媚往看不上你的人身边凑,几千块的手表人家不会当回事,不仅不对你好,说不定还要把你当笑料。”
商亭反驳:“江阮不是那样的人。”
贺承恼:“我说江阮了吗?你果然想送他——”酸味十足,全然忘记自己之前还要和江阮谈恋爱。
商亭默默打断:“我要送我姐。”
哦,送商珍。姐弟感情好,送礼物多正常。贺承强装自然:“嗯,很适合她。”装自然没成功,窘迫的红色漫上耳尖,嘲讽这位毛毛躁躁乱咬人的年轻alpha。
他狠揉一把脸,觉得丢人,发闷的声音从手掌后响起:“行了,你回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商亭说“好哦”,一步一回头。
贺承蹲在原地,恨不得把自己埋地底去。肯定是因为收礼手短,他才拿商亭毫无办法,得找个机会还礼。有送有还,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