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和咱们差距天壤之别,攀高枝如同攀蛛网,要万般小心。小商一个没分化的草包都能被联想到和你在一块,万一换成其他omega,更严重。过些天你们高考体检,我提前和市医院的血检医生打好招呼了,让他帮忙测一下你和江同学的契合度。”
沈宿澜觉得自己没被父亲当人,当配种畜生。他厌恶皱起眉头,极力克制火气:“爸,现在对我来说,学习最重要,你别打扰我。”
老沈点头同意,嘴上却没停,语重心长劝导:“契合度高你们就好好在一起,低的话就别提,一心对江同学好。”
沈宿澜只是不爱说话,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觉得自己性子冷、清高。他有脾气,把最外壳的冰壳撬开,能看见暗流涌动。现在耳朵听那些话听得起茧,忍无可忍嘲笑父亲的人生剧本:“万一我和江阮不契合,和商亭契合呢?”
老沈先是一愣,随后火气噌地点燃,为孩子苦口婆心谋划却被轻视就算了,更恼火的是沈宿澜拿商亭做例子。
能当例子,说明心中提早有这个人,后患无穷。
他激动拍桌子,眉头倒竖,气得牙齿颤抖,恨不得扇儿子嘴巴,强硬道:“没有这种可能。你只能和江同学在一块。要不是咱们家接济过江老爷子,他能有这样的发展?这是回报。”
江家并非一路顺遂。江老爷子早年前破产,最初的老房都卖了,带着老婆和大儿子江琛洲、二儿子江经渊、三女儿江瑜一起无家可归,是沈家接济了他们半年。后来江老爷子发达,提出回报,沈家说都是邻里,没要。谁都没想到,江家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富贵,青云直上。
随着老沈拍桌,那只丑百合被震晃移到边沿,马上就落到地上。
沈宿澜把它拿回来,放回最初的位置,像有强迫症般。必须待在那儿,不许更远,也不许更近。
“是你不甘心。你从爷爷那里知道江家曾经低微,心中不平衡,认为江家对我们都是施舍。后来见到不学无术的江烨磐,发现他样样比不上你,却能一辈子荣华富贵,更不服气。因此希望你儿子能拿捏他儿子,让你出一口长气。”
“所以你关注新闻,试图了解江阮的喜好,就是为了我能方方面面合他心意。可惜了,江阮的喜好,我们穷人够不上。”
老沈心火大作,愤怒看向一脸凉薄的儿子,火烧熊熊,煮心烤胃。他重重呼吸,心跳加速,还是沈宿澜给他拿药、倒水,才平息下来。
父子间有隔阂有亲情。血缘绑缚,痛苦难解。
药物作用下老沈平静下来,看儿子额角有汗,关心不似作伪。心下悲哀,没说话。
沈宿澜率先打破僵局,将水杯接回来:“我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会犯蠢,你别催我,行吗?”
老沈咳嗽一声,沙哑道:“行。”
——
商亭回到家,把药交给商珍后便上楼睡觉,贺承来找他玩,得到商母的回答后,说:“我上楼看看他。”
商亭刚闭眼没一会,就感觉有人视线贴在他脸上,存在感强。他倦怠睁开眼,对于看到站在门口的贺承并不感到不意外:“是你啊。”
贺承想捏他脸,压在枕头上软软一坨肉,跟汤圆似的:“你不来找我,我找你不行?香水呢,怎么不用?”
商亭抱怨:“哪有人天天用啊。再说我是助眠,你送的那种又不能助眠。”
贺承眯起眼睛,走近他坐在床边:“行行行,要我新买是吗?”
商亭打心眼里觉得不用,真诚道:“没有。我想要什么自己做就行。”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就这么困?贺承觉得古怪:“你怎么了?最近每天都晕乎乎的。”
商亭说吃药吃的,他用手遮住外面光线,指缝中隐约露出点睫毛:“哥哥你走吧,待在这里我睡不着。”
贺承冷哼,这就下逐客令了?没分化都这么任性,分化后岂不是更升级。omega大多娇气,要是商亭变成omega,肯定是娇气plus,多折磨人。
心下腹诽,他却还有点担心,临走前特意和商母说:“阿姨,你记得喊商亭复诊,我看他总是犯困,别是对药物过敏。”
商母说好,等他走后和商父提起。商父琢磨:“不知道那些医生靠不靠得住,万一孩子没事,他们开些没用的药骗钱怎么办?”
商母白他一眼:“人家是大医院,怎么可能这样?”
“大医院也不一定。”商父思来想去,悄声道:“这样,改天让亭去江家问问,他们这种家族肯定有家族医生,跟市医院一脉相承,估计还要更高明。”
商母怀疑:“能行吗?”
商父笃定:“他和江阮关系好,肯定行,大不了带礼物过去。”
商母犯愁,礼物啊,江家能看上什么礼物?家里倒是有些烟酒......
商父已经去楼上通知商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