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江月紧紧拥住他,嘴唇覆上。
最后一秒,陆潭初只看清他的嘴唇好像又多了血色,下一秒嘴里便尝到了涩味。
他才不是笨蛋。
他早就有啃咬这张柔软唇瓣的冲动了。
陆潭初回抱住他,右手箍住他的腰,左手从他的耳后插入发丝,触感轻柔。
他了解他身体的每一个特殊反应,那只他手指擦过抚摸的耳背定然又发红了。
唇齿相碰,鼻息交错,江月扣着他肩头的手带着他往那张圆桌旁去。陆潭初吮吸他唇瓣上的伤,同时调转了两人的位置,轮到江月的后腰抵上桌沿。他俯下身去,更加猛烈地掠夺他的每一寸呼吸。
江月微皱了下眉,鼻腔一声轻哼,陆潭初便明白,桌子硌疼他了。
他右手顺着腰下滑,用皮肉隔开阻碍的同时微微用力,把眼前人抬抱上实木圆桌。
陆潭初的吻转移到他的唇角,江月终于找到机会说话。
“我昨天晚上梦见你了。”
陆潭初仰起头和他氤氲雾气的眼睛对视,牙齿还轻轻咬着他的唇肉,良久才松开,任带着咸涩鲜血的唇瓣回弹,鼻尖碰上他的。
他左手玩着江月的耳垂,“你梦见我什么?”
江月仿佛被他炙热眼神烫到,下意识躲闪。
陆潭初也不急,他继续细密地吻着,同时等他的回答。从唇角、鼻尖,吻到下巴、脖颈,江月的喉结滚动一下,被留下浅浅的咬痕。
江月手臂在他胸前搡了一下。
陆潭初懂他每个动作的意思,安抚地在他颈侧留下一吻,抱他去了床边矮柜。
“其实就算在门边,也没人会看见。”
江月忽略他狡黠刺眼的笑脸,轻轻喘着气,“我怎么会答应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
陆潭初笑着蹭他的脸颊,“可你就是答应了啊。”
“可还不是分了?”
陆潭初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我真是后悔当初说了这话。”
江月觉得定有什么隐瞒,但他此时不打算问这个,于是只是皱着眉,盘问审查研究员不端行为那样:
“你怎么表的白?”
他这话其实有漏洞,怎么就知道是陆潭初表的白了?
可他还念着那个血色噩梦,便问出了口。
好在陆潭初没多想,他只是闻声笑了一下,拿目光描摹江月的轮廓,每一秒的视线都像有温度,江月感觉心底泛痒。
陆潭初说:“这是个很俗套的故事。”
他仰着脖子,吻开江月蹙着的眉尖,看着那舒展眉毛下的眼睛才继续了讲述。
“二十四岁那年,我多了个外号,是杜昧那货带头起的。”他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他们叫我六耳猕猴。”
江月没忍住笑出声,手搭在他的肩头玩耳后的发丝,“为什么啊?”
“因为猴子捞月。”
陆潭初嘴角抽搐一下,“还因为……他们觉得孙悟空没有这么蠢。”
陆潭初如愿看到江月翘起的嘴角,自己一双笑眼也弯起来。
“我其实觉得他们说的一点也不对,猴子可没捞到月亮。”
他说这话时,扶着江月腰的手轻轻用了力,将对方向自己的方向摁了摁,两双分开没多久的唇瓣又要挨上。
他动了心思,专在挨上前生生止住,笑等江月的反应。
江月却也使了坏,就是同他僵着,和从前一样的温柔笑眼,动也不动。
陆潭初熬不过,故作可怜叹了声气,轻抬下巴自己凑上去,蜻蜓点水一碰。
“他们都觉得我追小学弟是异想天开,说什么,人家对谁都温温柔柔的性子,这种人最拒人千里之外……”
江月听到“小学弟”三个字莫名脸热,却硬挺着装神色如常。
陆潭初:“可我是上赶着的啊,贴的可还不是冷屁股……”
讲述忽然中断,江月感觉腰上一紧,呼吸热气又埋在自己锁骨,他诧异地投去目光,只见眼前人“虎视眈眈”,明明自己坐在矮柜上,是上位,那人却分明是猎手掠夺的眼神。
陆潭初:“小、学、弟。”
陆潭初:“江、专、家。”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我们已经分手了,就算要复合,表白词也得说新的吧?”
陆潭初在他锁骨上又留下一个牙印,“哪有人把嘴巴送到前任嘴巴上的?”
“江月。”他声音低低的,却异常清晰,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如果你彻底忘了我,如果我在你的生活中变成了最初的陌生人,如果从零开始……江月,那个血吻已经失去了生死的含义,只剩下了吻,那如今……它的意义是什么呢。”
江月看着他,想。
其实他早就先咬破了嘴唇,在麦田边踟蹰的那一秒,他想要的只有干脆的亲吻。
……可他心底有不敢跨越的勇气,和想要深藏的秘密。
此时此刻,在这无人之地,他没有过去的记忆,不懂情感的定义。
他只有一颗滚烫的心了。
江月说:“因为心脏在跳。”
他的心在为了他跳。
江月以为自己看错了,陆潭初的眼角逼近的瞬间滑落了什么东西。
“我爱你。”陆潭初说。
他猛地吻上来,从矮柜抱下他,拥抱得很紧,像要骨血相融,然后自己跌上了软被。
陆潭初最后一句无关情爱的话是——
“你曾经告诉我你轻微恋痛。别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