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将这些金灿灿的东西捧在手里,对着她们二位放声大喊:“姑娘们下次还来啊!我给你们打五折!”
王逸然抬手示意自己听到了,没有转身。这些东西都买好以后,她又带着程流芳去米铺里买米。
因着丞相府管饭,王逸然不想买太多浪费粮食,但是买的太少,商家又会开玩笑道:“直接送你算了。”
她当场就是一个点头,纯粹的想法辅之以变过声的嗓音,语气听上去都有些甜:“好呀,谢谢掌柜。”
掌柜的直接愣在原地,一是愣这副凶恶面具的主人,竟然能发出如此美妙的声音,二是愣她谢的太快太有诚意,自己再不送就没有道理了。
于是果断地装起一小袋米,咳道:“不用谢不用谢!”
“嗯嗯。”
“这点米够不够你吃?”粗糙的汉子一下变得主动。
“够的,谢谢你的关心。”
人族的民风真是淳朴,说一句谢谢就可以白送东西,不像在妖族,一点误差都要跟你斤斤计较。
“不用谢不用谢!”掌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姑娘家瘦小无力,得多吃点才是!”
“你也要多吃点。”
“哈哈哈哈。”掌柜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脸色登时变得通红,想着法儿夸了她几句才送她离开。
往后去到的每家米铺,掌柜的反应都很精彩,有的夸她幽默有趣,有的当做布施积德,还有的大方一给,根本没将这点米当成损失来算。
王君庆叫她尝尝外面的米,而外面的米铺不只一家,所以她统共逛了不下十处。
逛完以后,王逸然拉着程流芳,去明春楼里吃了顿午饭,离开时看见一个发黑的鬼影徘徊在大楼门前,于人潮中,她低声说了一句:“跟我走吧。”
程流芳不解地看着她跟空气说话,仔细一想她的身份,便也没有多问什么。
回去丞相府已经接近午后,二人有些力乏地走回去,冬季寒冷干燥,刺骨的凉风一阵接着一阵,游逛的百姓慢慢变少了去。
王逸然冷得抬手搓了搓臂膀,程流芳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穿着,道:“你先在这等着,我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东西?”王逸然见她两手空空,才发现她一直陪着自己,什么也没有买。
“买回来你就知道了。”
“好,那你去吧。”她自觉地找了一个显眼的地方站着,鼻尖一痒低头打了个喷嚏,就这片刻时间,身旁被路过的人撞了一下,她重心不稳地跌在地上,脸上的面具由此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一位布衣男子十分抱歉地将她扶起,自责道:“我一时匆忙忘记看了路,不小心撞到了姑娘,姑娘身上有没有受伤?”
“没有。”王逸然收回了手,“我又不是瓷娃娃,怎么会跌一跤就受伤?”
男子抬眼注视着她的模样,片刻后笑道:“姑娘真是说笑了,女儿家脆弱如纸,可不得问仔细点!”
王逸然听着这话有些难受,不悦地“啧”了一声,瞪着他说:“脆弱?哪里脆弱?别拿你的刻板印象定义我,这世间没有哪个女人一定要脆弱,强弱从来不分群体,女性照样能自己生活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你口中的脆弱只是你的个人想法,并不能代表我们。”
“是是是。”男子态度敷衍地讽道:“你们女人最强大了,不过一句话而已,姑娘何至于如此生气。”
“一句话而已?”王逸然呵笑着抽出挂在腰间的匕首,利刃出鞘抵在他的脖子上:“那你受死吧,反正也就一条命而已。”
男子僵硬着身体不敢动,感受着温热鲜血开始渗出,连忙赔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求姑娘饶我一命!”
王逸然将刀锋滑至他的脸边和咽喉,手上施力一压,那人立马双腿发软瘫倒在地,“滚,下次再让我听见你犯贱,我就把你的眼睛和嘴巴一起割下来喂狗!”
“是是是!感谢姑娘不杀之恩!”男子说完,起身狼狈地跑掉了。
待程流芳回来时,看见王逸然脸色不好,问了一句:“谁惹你了?”
“没谁,一个晦气的人。”
“他怎么了?”
“不小心撞了我。”王逸然说着就要把面具给重新戴上去,被程流芳制止住了,“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撞你吗?”
“因为他眼瞎。”
“不,因为他在试探你。”程流芳将买回来的貂绒斗篷系在她的身上,用妖力变幻出一面青色水镜照在她的脸前。
王逸然疑惑地看向镜面,猝不及防与镜中人来了个对视,她不确定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看着镜中陌生又美艳的新面孔,惊讶道:“我怎么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