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声音才刚落下，就见那人身着黑色的宽袖羽织和浅袴，踩着悠然的步子缓缓走来，金色的短发和耳钉跟他一身的传统装扮对比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微微上挑的眉眼极具矛盾性和欺骗性，他的眉峰微动，毒蛇般的目光落在了少女的脸上。

“新来的？”

他饶有兴味地盯着她，尾音微微跟着上扬。

化名“冴子”的冴姬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幼小的禅院真希前面，低下头，恭敬地对着面前的金发少年行礼道：“直哉少爷，我是前院新来的下人，我叫冴子。”

冴姬话音刚落，下巴却陡然传来一阵疼痛感，她有些吃痛地轻哼了一声，纤长的睫羽忍不住微微颤动了一下，再次抬眸，少年那张妖孽般的脸在眼前被放大，他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托了起来，迫使她整张脸都暴露在了他的视线里。

“你很幸运，生了一张很不错的脸。”他若有所思地轻抚着自己的唇瓣，眼瞳微眯，透露出一丝危险的讯息，“以后不用待在前院了，到我身边来服侍。”

冴姬似乎愣了一下，一时间没作出答复。

“我跟你说话，发什么愣？”

见少女没有反应，没了耐性的禅院直哉直接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盖上，冴姬被这一脚踹得瞬间跪倒在了地上，这一脚还是有点重的，但以禅院直哉的实力已经算是收着了，他紧跟着在少女的跟前半蹲了下来，眼睛里毫无半点的怜惜。

他再度捏住了她的下巴，力度大到迫使她微微仰起了头颅，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脸上弱小而无助的神情，嘴角勾勒出一抹冰冷而又傲慢的弧度：“卑贱之人，被禅院家下一任家主看中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吗？最起码也得跪下来对我表达感激涕零之情吧，嗯？”

冴姬低下头，顺从地匍匐在他的脚边。

“万分感谢直哉少爷的赏识，日后我一定会好好服侍您的。”

禅院直哉这才满意地站了起来，看着恭敬地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少女，得意地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这还差不多，记住了，在禅院家，卑贱的家伙就得好好认清自己的位置。”

身后，传来了禅院真希担忧的声音。

“冴子……”

“你还在啊，真希。”禅院直哉看着那抹幼小的身影，轻轻挑了一下眉，“差点把你给忘了，你啊，本来就已经是个够没用的家伙了，就别再跟卑贱的下人玩在一块儿，否则你身上也会是一股卑贱的味道，以后少在我面前乱晃。”

禅院真希咬了咬牙：“禅院直哉——”

“……啊！”

下一秒，她幼小的身躯就被踹飞了出去。

“居然对自己尊敬的兄长大人直呼其名，真是没有教养。”他冷眼看着地上那抹幼小的身影，平静的语气里却隐含着淡淡的杀意。

“喂，你跟着我。”

他丢下一句话给冴姬，然后转身就走。

趁着禅院直哉转身之际，冴姬凑到了禅院真希的身旁扶起了她，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以示安慰，一边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我没事，真希小姐不用担心我，要好好记得你刚才的决心，更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

说完，起身跟上了禅院直哉的脚步。

留下禅院真希一个人呆呆地在原地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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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新宿。

位于歌舞伎町的乌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