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曹麦离开以后，剩下的一行三人继续在外城里转悠。

这块区域的面积虽然大，但基本是围绕着内城的一圈道路。因此除了各朝代的店铺和装饰物以外，再加上人群和在各个转角刷新的巡逻队，就没别的新东西了。很快他们就都看了一遍。

吴亓忽然用胳膊肘捅捅何莱：“你觉得，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何莱和徐冬青齐刷刷地扭头看他，吴亓一阵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他上午刚和我分开，立刻就回去换了套衣服来找你了。”十七岁的小男孩又想了想：“我刚才在旁边听了一会，他对你还挺好的。对了，曹队今年二十七，我上午问了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何莱给他弹了个脑瓜崩。

“我们走前可以把每种品类的粮食都买一点，回去试试能不能培育出来。”她说：“可惜鱼不好长途携带活的，回去以后试试半夜去小公园里捞点吧。”

“店长，你多大了啊？”吴亓坚持不懈，正是爱八卦的年纪。

“我不知道。”何莱心虚地移开视线：“撤离基地的时候出了点事，磕到了脑袋。我不太记得过去的事情。应该......二十多岁吧。”她摸着自己的脸，若有所思地补充。

“哦，我对曹队说你今年十八。”吴亓说：“我说女孩子永远十八，他听完笑了一下。”

“？”何莱又给了他一脑瓜崩。

“我觉得曹麦这个人不对劲。”短暂的大闹小插曲过后，何莱淡淡地开口：“他太热络了。永恒基地不可能对每一个普通的居民都这么关注。基地的体量太大，曹麦的地位也不低。”她看一眼吴亓：“你小心一点。”那家伙一口一个曹队的就这么叫上了，听起来两人已经很熟，吴亓不是个爱设防的。

“可是他说你很可爱。”吴亓走在她们边上挠头：“我毕竟是异能者，你又是他专门提到的人，我觉得这么热情还挺正常的。”

“如果想要拉拢你，应该是等你专门提出要求再帮忙解决。而不是上来就告诉我可以用他的权限帮我购买限制品，还在试探我是否想进入内城。”何莱沉思：“还有巡逻队的事情，我作为刚到来基地的新人，他答应得太爽快了......希望是我多想了吧。但我总觉得和他来往时总有种若隐若现被凝视的试探感。”

“好的，那我会留意。”吴亓说：“你有想好在基地里做什么吗？”

“猎人。我想去山里看看。”何莱说：“如果曹麦有空，我还想拉他一起去。”曹队长的身手不差，对山脉又熟悉，跟着一起不仅能保障安全，还能尽可能收集多种类的植物。何莱时刻惦记着自己酒店后院里的小菜园。

“曹队长知道了你又提防又利用的，迟早心碎。”吴亓吐槽。

“他不会的。”何莱平静地开口。

“那女人不对劲，我觉得是间谍。”曹麦说。

他已经换下了那身休闲装，重新穿回巡逻队的制服，通过内城门的审核，又快步走进紧挨着内城墙的一处偏殿里。

曹麦脚步匆匆，走向正在处理奏折……哦不是，处理各项报告的大队长，立定之后镇定地汇报情况：“我试探了几回，她对基地的各项信息很感兴趣，重点放在了粮食和内城上。目前还没有提出要进去内城，但我已经抛出了饵，我估计这两天内她就会来找我。”

每一年都有从各大基地里派过来，想要渗入永恒基地的间谍。

有些只是想获得情报，而有些则要恶劣得多——即使在末日之中，人类依旧没有学会团结。人性的恶与贪婪反而被成倍放大，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基地的发展变成了你死我活的争夺战。

曹麦不是第一次处理这些被永恒基地察觉端倪的间谍，接触，试探，确认，拿下，处决。基地靠着的后山里，不知道埋下过多少试图潜入基地的探子，全部葬送在曹队长的手上。

他眼神冰冷，像是再次锁定了敌人。

“如果她真的想加入巡逻队，我会好好试试她的。”

“嗯。”坐在高台之上的络腮胡男人抬起头来，近四十的面庞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肃杀之气，一看就是在外领队的将领，此刻听了曹麦的汇报，微皱起眉头：“在你动手之前，最好能找到在希望基地待过的人，过去接触一下探底。”

“明白。”曹麦准备离开，却又被他叫住。

曹毅禾放下笔，看一眼自己的侄子，又把目光带过一圈正在和他一起处理工作的几位异能小队队长，不动声色地问一句：“那个一起来的异能者，给他换个队伍。”

“嗯？”曹麦一愣：“我上午试了试他，还算正常。而且和那两个女人不像是很熟，一些基本的信息都不了解。”他想了想：“您的意思是......”

“不怕万一。就怕真的有基地舍得派异能者出来同归于尽。”曹毅禾把视线收了回来，继续捏着手中的草稿纸，对左边坐在底下古代宫廷餐桌道具旁擦拭匕首的女孩吩咐：“新来的异能者我会安排进你的队伍。下次出任务的时候让他打头阵。到时候你和曹麦对接，准备一套相同的问题。如果两边答案对不上——”他比了个手势。

“我明白。”女孩抬起双眼，清爽的短发挂在耳边，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龄，脸庞依旧稚嫩，竟然已经是基地里指挥作战小队的队长，身份再清楚不过——异能者。

但如果吴亓也站在这里，一定会发现她的另外一重身份，他的妹妹，吴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