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万籁俱寂,云挽伴着诸多疑惑浅浅睡去,唯有值守的下人还算清醒,看管着云府上下一切。
次日一早,云挽就喝了孙郎中开的药,略微有些甘苦,云挽吐吐舌头。
“小姐,快,含一颗陈皮糖。”云凇递上托盘。
云挽迅速拿起一颗扔进嘴里,糖化的一刻瞬间觉得苦味有所压制,这才舒缓了过来,虽然自己曾长久服药,但仍然惧怕这药的苦味,也最是讨厌喝药,好像回到了那段只有药味弥漫的时光,真是苦不堪言。
“小姐,咱们可得休养几日了,可是后几天就出远门,行吗?”云雾看着伤势,有些忧心。
“没事的,反正慢慢过去陵州,几日后应该就会消肿了,那时候必然好多了,咱们是去玩的,又累不着,放宽心。”云挽看着大丫鬟黯然神伤的情形,反倒劝慰她。
“好吧。”大丫鬟云雾也无奈。
“咱们以后不要跟王家也好,方家也罢,都通通不要去理会了!那个方家小姐惯会欺负人的样子。”云凇有点义愤填膺。
“凇儿,可不许你这么说,梅姨他们也是好意。”云挽乍一听这番话,觉得云凇小丫鬟实在是口无遮拦,立即喝止,又想起昨日方大哥背着自己走了十里地,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最后估计累得够呛。
另一边光景,萧暮寨里,陈念陪着少帮主在院落里磨枪擦剑,前几日接到消息,来了一个单子。
最近大当家以及二当家并未在寨里,他们前往京城去洽谈关于自备武器的生意,最近寨子里一众铁器需要更换一下。
“头儿,那个去陵州这么小的单子,你要亲自去?”陈念觉得这笔生意实属小买卖,根本用不着主人亲自动身,大可以交代下面去完成,估计也能办得漂漂亮亮。
“去陵州是小,这次去的是云家丫头,就她一人,”顿了顿,萧酩之又说,“趁机绑了,追回玉佩。”
陈念想原来是这样,只知道前几天云家有人找来,要求送一批货去往陵州,没想到云挽那个小姑娘也要同去,难道主人真就为了那块玉佩?
“好!保证完成任务,这次一定找到!”陈念兴致勃勃,就按照主人的吩咐来,肯定可以手到擒来,可就这样陈念感到被萧酩之死死盯住,眼神有点无语。
陈念顿觉头皮发麻,“头儿,怎么了?我说错了?”
萧酩之走向自己的千里马,轻轻顺了顺它的发毛,心里深感陈念朽木不可雕,陈念就是个榆木疙瘩,不知道这辈子谁家姑娘便宜了这小子。
陈念摸着后脑勺有点找不着调,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萧无筠从后面绕了过来,就看见哥哥在这处。
“哥哥,这次去陵州,可得给我带最好的那套银针,据说现在掉落在陵州界内。”萧无筠说着不像是央求,更多的是给她哥下任务。
“知道了。”萧酩之耳朵都快被念出茧子了,几乎每天提醒他一道,要不是看在妹妹体弱多病的份上,他都懒得应付,直接叫陈念就能帮忙的事,他都还算亲力亲为。
萧无筠自打娘胎出来就有体弱之症,身子骨比别人纤细,发质比常人浅淡,肤质更是不同于常人,异常的白,好像没有晒过阳光,全然不见健康的小麦色。
这也是令整个萧暮寨当家们头疼的事,为了这个小女儿,他们寻遍药方,可最后都无果而终,如此萧无筠也算度过了十多年,她自己都看开了,都说久病成医,因为她时常有些头疼脑热,加上自己饱读医书,日子久了自己也练就了一身医术,如今,她只想过活一天是一天,珍惜当下,好比自怨自艾。
不过呢,她更喜欢专研毒术,有这个爱好倒是对萧家帮帮上不少忙。
“今日进展如何?”萧酩之知道妹妹在研制一种药水,可以使附近的毒蜘蛛等毒虫聚拢来,以此她就可以采集各种需要的毒虫,譬如毒蝎子、毒蛇……
“还差一种花,尤其是需要那个花的果子。”萧无筠也不急,慢慢尝试一定可以成功的,她对自己的能力很是有信心。
“什么花?”萧酩之有点兴趣。
“白花曼陀罗。”萧无筠淡淡回答,“可惜的是附近没有,生长在西南一带,真想去那采回来。”
萧酩之知道妹妹很想离开这片土地,去外面走走瞧瞧,特别是踏遍天下,搜罗各种奇珍异草。
可是萧无筠自身限制无法出远门,萧酩之看出她的惋惜,扬言:“这有什么,我去给你带回来就是了。”
萧无筠两眼放光,其实她自小就崇拜哥哥萧酩之,觉得他无论什么事都能办得漂亮,他能答应自己的要求,那她就不客气了:“顺便带点西南的特产,像毛峰、鲜花饼,哦对了,特别是那里的田七……”
萧酩之见到萧无筠越说越有劲,情况不妙,转身快步走向屋内。
“等等我呀,哥,我还没说完呢!”萧无筠视线随着哥哥的脚步望向里面,捂嘴乐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