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作为被选中之人,现实里失去意识后,便自然来到天鹅绒房间而已。
“您醒了。”
塞巴斯温和磁性的声音响起。
鸟栖怜司循声扭头,上一次见面还穿得像是古堡执事的天鹅绒房间代理人,这次见面已经换了一身华丽到有些浮夸的燕尾礼服。
高耸的缎面礼帽是泛着紫光的深紫而不是纯黑,胸前别着一团不知名的、色彩各异的小花。
微鼓的口袋边缘处,有一角好奇的票券探出头。
长长的燕尾垂在身后,几乎抵达小腿。
这是一套非常符合马戏团团长身份的装束。
“塞巴斯,你好。”鸟栖怜司礼貌招呼,“抱歉,我现在得先回去,有事下次再说。”
说完便要往后一倒,主动离开天鹅绒房间。
“请稍等。”
塞巴斯及时阻止他极有可能磕到后脑勺的鲁莽之举。
“如果您是在担心现实世界中身体的安危,还请放心,您的人格之一已经在您失去意识的第一时间就前去帮忙。”
“现在,您的身体应该已经被停靠在安全的位置,有充足的时间支撑这次对话完整结束。”
停靠……他的身体难道是车吗?
鸟栖怜司默然片刻,直入主题的问道:“这一作的主题不是‘怪盗’吗?我的人格面具怎么是荷鲁斯?”
《女神异闻录》系列的每一作都有不同的主题,根据主题的不同,主角团觉醒的人格面具和故事表达的内核也分别有区别。
《女神异闻录5》里,从主角到他身边的朋友,全都是积极反抗命运不公,对抗世间不平的独行者。
基于此,所有人的人格面具都以历史或传说中赫赫有名的“怪盗”为底。
即使主角有游戏给的金手指,后面可以使用其他主题的人格面具,首次觉醒也必然是符合本作主题的。
可鸟栖怜司初次觉醒的面具,却是和“怪盗”基本上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另一个主题系列的神明人格面具“荷鲁斯”。
不得不说,有一种打到盗版游戏串游的美。
塞巴斯听完这个问题就笑了。
“原来您还没有明白吗?”
代理人低沉柔和的嗓音仿佛暗含着宠溺的无奈。
“决定您会觉醒什么人格面具的不是‘主题’,而是您自己的内心——正如您此刻坐在马戏团的观众席,而不是监狱里的囚徒。”
鸟栖怜司沉默。
以打过游戏的人视角来看,自然是下意识以为发生的一切会遵循“游戏设定”与“游戏剧情”。
却忽视游戏最本质的一条设定是——一切基于人的内心和自我意识。
原作里大家都是反抗者,力量不够强,又不能公开身份不能那么光明正大所以全是“怪盗”。
鸟栖怜司不是如此,他的自我意识与说着“吾即汝”冒出来的人格面具复仇之神荷鲁斯一样。
他是命运的复仇者。
理清人格面具的问题,鸟栖怜司随口又问:“帮我停靠身体的人格是哪一个?”
他的接受能力简直是过于强大了,分裂的一个个人格和他打招呼,他没什么意外。
代理人告诉他,分裂的人格也可以使用他的身体,鸟栖怜司同样没什么其他反应。
塞巴斯刚直白的解释过一次鸟栖怜司的疑问。
可能觉得这有违天鹅绒房间居民的谜语人准则,对于这个随口就能回答的问题,反而谜语人起来。
“一切的起始,有幸成为第一个您之外,去往世界的人。”
直到说完这句有点让人牙酸的话,塞巴斯完美的笑容弧度依然如初。
鸟栖怜司:“……”
仿佛没有脾气一般,只无语不到一秒,鸟栖怜司就熟练地翻译出了塞巴斯这句话的意思。
一切的起始——在这个世界观下,可以视为大阿卡纳的第一张愚者。
因为按照惯例,“一切起始时”,得到的第一张大阿卡纳都是【愚者】。
到“一切终结时”,得到的大阿卡纳则是【愚者】。
【愚者】的一体双面,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会成为【Joker】。
马戏团里正好也有一个人格是“joker”,那么是谁替他停泊身体到安全港湾,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小丑?”
塞巴斯只笑而不语,充分展现他身位天鹅绒居民的特色。
“……看来是的。”
鸟栖怜司对此并没有什么办法,唯一能做的只有向后一倒,速速离开天鹅绒房间。
然而——
“嘭!”
“嘶!”
完美笑容依然完美的塞巴斯双手按在衣摆下方,站姿优雅,语气柔和地问道:
“唔,您为什么会觉得,主动离开天鹅绒房间的方式,会是在房间内把自己击晕呢?”
鸟栖怜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