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从案件本身中找出有用证据为国木田君翻盘完全不可能,所以我要设局让凶手自己来制造新的证据,并直接公示;就是局长也是他们的人,他们也只有放弃同伙一个选择。
因为既然他们没有明目张胆直接抓人,说明对方还是有不少需要顾忌的地方;想不过早暴露,弃车保帅才是明智之举。同样,国木田君这边要对付,就只能私下打了。
不过看那边愿意用一年时间布局诬陷对方,国木田君想必武力值高到令人忌惮,至少异能绝不好对付。
或许可以利用这个。依旧是扔下国木田君一人,反正武力值高不用管他就好;这应该正是他有恃无恐的原因。
仔细寻找房屋的每一个地方,成功在卧室的衣柜里发现昏迷的早春美奈,至于这昏迷其中有多少水分,只有当事人才得以知晓。
主要的‘演员’已经候场,只等‘配角’上台就可以开始表演。
“对于那边世界的猜测,我需要做出修改。”乱步先生难得戴上眼镜,“绝对意义上的和平从现实看来并不太可能存在,而他的种种表现可见一斑;毫无疑问,他身处的国家内部和平,社会安定,但外部就不好说了。”
“身体机能,反应速度,抗压能力都十分优秀,处事冷静,还有可能非常强大的异能力——以上种种都无一不昭示着他可能有的身份;我偏向于他作为军事中的偏高层。但数学老师...这就又要说到一些时间上的补充:他可能只参与过一次大型战役,估计是全世界范围的。”
“至于为什么?与谢野的手段都扛下来了...据与谢野也说他甚至全称未吭一声。这样都能从容不迫地出来,生理心理都没太大反应,只能是见过并亲身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人了;军事训练有一些影子,但总体不多,倒像是一种普及类的活动,时间大概是在成年前所以表现不明显...枪械?不,没有也不足为奇,有高攻击能力的异能者一般连普通体术也不用多练就能轻松制敌,何况他的能力可以完全避免近战发生。”
“战役结束后他就离开去当数学老师...你问态度?”乱步先生顿了一下;他放慢语速,没有直接回答,烦把问题抛回给我:“太宰你认为世界怎么样?”
“世界?”我眨眼,“虚伪、黑暗、腐朽。”没有意义。
他没发表任何听后感想,继续问:“那么游戏呢?游戏里的世界呢?”
“...虚假的。”
“那你会怎么样?当你身处‘虚假的世界’中。”
难道是...我睁大眼,乱步先生点头:“没错,他认为没有意义——虚假的世界没有意义,他要做的只有离开。”
“与你想的离开不同,他更想顺其自然等梦醒;就像枪战游戏中你不会管NPC的死活一样,他并不认为那是真实的事,自然内心不会有太大反应。该说幸好他的道德感很强,至少他没有用能力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不,像你说的那样,他甚至不打算用异能。”
只要让他改变一点主意,同样热爱这个世界就可以了。问题是从哪下手呢?连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怎么让他做到呢?
“给个提示,他并不常出门,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乱步先生收回眼镜,背过身去。
“...我知道了。”我向敦招手,示意他一起出门:“我们回去找国木田君。”
“把国木田老师一个人留在那里那么久真的好吗?”敦君一副做错事的心虚表情,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我两遍。
“没关系——这不是急着为他脱罪嘛。”我摆手,“国木田君那么宽宏大量,不会与我计较这种小事的。”
“不,一般都会计较的吧。”
国木田君的手机静静地躺在地毯上;我掀开地毯,露出其下的机关;看来这就是暗道。
带着敦下到下面,几个杀手被整齐排在入口旁,国木田君本人正在摆弄他的那部‘有特殊意义’的手机,敦正要出声,我比个手势示意他安静,然后去偷瞄对方手机上的内容。
——武装侦探社全员合照。
毫无疑问他在那个世界也是侦探社的成员,看到一个身影,我才感觉到世界的差异。那么是谁已经很明显了,不过对方的动机是什么?借异能力毁灭横滨吗?
还不等看到下一张,国木田君回头并摁灭手机;果然十分敏锐。就着试探其武力值的想法,我提出让他上去,想不到这次他没有退让的意思,和我周旋了半天;没办法,为了后续的布局时间上充裕,我只得先退让。
*
第二天如我所料,幕后人借此机会派警方强抓,只要唯一幸存的‘受害者’早春美奈在警方审讯时‘适当’指认,国木田君入狱的事也就是板上钉钉。
所以人不能被带走。
和社长一同赶到现场时,国木田君就要被押送走,他的衣服沾染血迹,子弹造成的伤口处血止不住地往外涌,染红了地上的教案;他垂着眸,表情没有变化,好像被子弹打中的人不是他。
大概他还在心疼以后要重新写教案的自己吧。
在社长的担保下,国木田君被带回侦探社;查找出真正凶手这种事本就没有意义,他也不能一直在侦探社里。
舞台已经搭好,‘主角’怎么能缺席呢?
至于东京警方的条件...谁说过侦探社自己的国木田君不算国木田君呢?
那位在哪儿都无所谓,因此不会自己离开,所以得有人让他离开,人选自然是敦君。“要我赶国木田老师走?为什么要赶他离开啊?!”意料之内,敦君的善良让他办不到这种事,“国木田老师现在路都走不了,赶他出去不是雪上加霜吗?”
“敦,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不知道,我们不是现在要查这个吗?”敦十分激动,想抓住我的手又忍住动作,“难道太宰先生也认为...国木田老师是凶手?”
我双手按住他的肩,让他与我对视;看着这双清澈的紫金色眼眸,我压低声音:“凶手是早春美奈,这一切都是他的自导自演,目的是为了陷害「国木田独步」奸/杀女高中生,从而让他名誉尽毁。但敦你仔细听我说,接下来的事很重要,你一定要办到!”
见他听话的没出声,我松开手:“警方不能相信他们那有所帮助,因此我们需要让凶手自己再次制造证据,这样为了不暴露,警方就是有卧底也不能说什么。国木田老师有高攻击性异能,不用担心对方安全问题。”
“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混淆视听...你要把国木田老师冠以国木田前辈的名义赶出去,这样监听人员不会去抓人,侦探社也没有‘违反条件’,这会为凶手动手提供必须动机,一定要是你才行,我说或乱步先生说对方会猜到;其次国木田君熟悉的是你,其他人太突兀。”
“那我事情完后道歉...”
果然第一件事考虑的是道歉吗?但这次没有那么简单。“不行。因为有一个幕后人,我们对外要一致坚持只有一个国木田独步的说法,让异能特务科来的晚些,打个信息差去试探对方的目的与身份。”对敦遗憾摇头,“窃听信号目前被暂时屏蔽,所以你进门时装作刚回来,防止对方察觉...我就先离开了,这几天是联系不到我的。”
“祝一切顺利。”
敦站在楼下目送我转进小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