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沁将二人送至乐安院门口,等二人身影消失,她才回过神来,如今已是亥时了,这里的人睡得早,太子府烛火渐渐熄灭,只留下几处微弱火光照着路。
黎沁转身迈进大门,她先往左侧乐安院里去探望了一下太后,见乐安院里安置妥当,这才放心回了凌子居。
茯苓已将沐浴水热好,黎沁泡了个热水澡,洗去了一身疲惫,轻搭上一件软袍,去了床榻躺下。
如今,算是在北辽安了家了,只是未来茫茫,看不清眼前路。
想着想着,意识渐沉,昏昏睡去。
突然正屋后窗轻开,有人从窗外翻进来。
还没彻底进入睡梦的黎沁惊醒,坐起来,在微弱的月光中看向来人。
是个男人。
此男子对屋内布局还不算清楚,他是从中间后窗翻进来的,他朝两侧看了看,才分清哪边是床,哪边是门,他辨清方向后,朝着黎沁走来。
黑夜里,月光下,男子穿的不多,姣好的身材凸显的十分诱人,此人散着墨发,边走边不忘撩一下自己散在脸前的碎发。
走近床边,也丝毫不畏惧黎沁已转醒坐起来,他一脚抬起踏在床上,一胳膊支在抬起的腿上,另一只胳膊伸手向前,借着月光勾起了黎沁的下巴,细细品道:“好俊俏的美人啊!看来我深夜来的正是时候,若是一亲美人芳泽的话,就算是死了也值了。”说罢,脸颊就往前栖去,含情脉脉的看着黎沁双眼。
黎沁倒是冷眼淡然的看着他,丝毫不畏惧。
这句话刚说完,从门口来了一阵疾风,穿过两间半房间帘幕,将他迅速甩到一旁的桌椅上。
男子费力的塌在椅子上,咳了几声,看向来人,黎沁也看向来人。
寒云峥的身影从门口缓步而来,他是那么淡然,又是那么威严,只隔着轻纱帘幕,微微月光下,看不清他的脸色,但从行为上是绝对想象不到,是这位温文尔雅的寒云峥将男子甩过去的。
男子缓了口气,道:“原来是久仰英名的峥世子,这世子堂堂君子也会大半夜私闯美人闺阁?”
寒云峥进了内室,并不理他,只对床上的黎沁道:“云岁说要让我帮她拿她今日学会写的字,要带回去给婶母看,没想到竟遇上这登徒子行不轨之事。”
男子瞪眼:“你才登徒子?你破坏本公子的好事。”
说完就起身朝寒云峥打去,二人一人一拳,倒是真的动起手来了,屋内显然已经容纳不下他二人了,打着打着就出了正屋门,在院子里打斗了起来。
黎沁听着二人打斗的声音不小,心想这下完了,赶紧起身披上了个外袍,踮了鞋,跑出门,看二人正打的不可开交。
黎沁只好先去了书房,点上灯,挑出寒云岁的字,最后一张上七歪八下的几个字:我哥哥怕水,怕挠,还画了个猪头,黎沁心底笑了笑,赶紧拿着字走了出去。
二人亦是全力打斗,黎沁朝寒云峥走去,拦住了他要出的一掌,小声道:“你们快停手,祖母的院子就在隔壁,若是吵到了祖母,就不好交代了。”
她抬手将寒云岁的字递给寒云峥:“这是云岁的字,你快拿着,别让云岁等急了。”
寒云峥听此,迅速冷脸,他看着黎沁,也不伸手接字。
男子笑了起来,笑得如此妩媚:“听见了吗?赶你走呢,美人也想和我共度春宵,识相点,赶紧滚。”说罢,就要伸手拉黎沁入怀。
黎沁转头,蹬向男子,仿佛斥责他说如此的话。
寒云峥迅速将黎沁拉入怀中,手揽着她细腰,带她快步进入屋,竟与她一起躺在了床上,还随手关上了房门。
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有登徒子在这里欺负美人,我自然不能做事不理,让我走,我也不走。”
男子好笑地看着二人,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今日出师不利,本公子改天再来拜访美人吧。”
黎沁腰被寒云峥胳膊压着,听着男子走了,轻道一声:“他走了。”
“嗯,我知道。”寒云峥声音很低沉。
黎沁没说话,等着寒云峥起身离开,可半天也不见他动。
“你不走吗?”
“我为何要走?”寒云峥脸不红耳不赤。
黎沁皱眉,小声在他耳边道:“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
“又不是没同榻睡过,凌子居内都是你的人,怕什么?”
“我……”黎沁竟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你无耻!”
见寒云峥不动,黎沁又小声说道:“虽说凌子居内都是我的人,但你我如今如此行径,掩耳盗铃,怎么说也是有损清白。”
寒云峥听此放在黎沁腰上的手用力收了收,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哦?怎么有损清白了?吾什么也没做,是怎么损害到公主的清白了?”
“你……”寒云峥这嘴皮子,黎沁斗不过。
“还是说公主希望我损些清白更好?”说罢就要低头吻黎沁似的。
黎沁连忙把手抵在寒云峥胸前。
“别闹。你再如此孟浪,我可要动手了。”
寒云峥停下动作。
他声音有些暗哑,苦笑道:“我肩膀受了伤,动不了了?”
黎沁心里疑问,他受伤了?动不了?
不可能吧,寒云峥的武功还不至于被那个男子伤。
“休要骗我。”果真是伪君子。
寒云峥更加苦笑:“并未骗你,之前那么多次为你解毒输送阳气,内力不足,还未将养过来。”
追妻之路,卖惨为上。
一说起解毒,倒也是,她的内力休息了这么久才勉强恢复一半,他的内力应该也并未完全恢复,若是这样自是很有可能被那男子所伤。
想到这里黎沁不禁语气软了一些,紧张道:“要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