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沁看向寒云峥,他曾多次救她,就算是如今让她偿命她也是愿意的。
“来吧,我来。云染公子,给我拿把刀和一个碗,需要取多少?”黎沁道。
景慕易回道:“一碗就足够。”
“好。”黎沁说罢从寒云染手中接过刀和碗,吩咐寒云岁帮忙。
寒云岁有些哆哆嗦嗦,跟着黎沁去了屏风后,帮着将衣服扯开,露出心脏……
“慢着,公主不可……”
苠娜慌张跑进来,夺走黎沁手里的刀,跪在地上紧张道:“公主,不可,这绝对不可。”
黎沁自然是信苠娜的,知道她如此行径定是有原因,她停下手中的动作,问:“你起身,为何不可?难道我的心头血无法抑制寒莲香的毒性?”
苠娜回道:“公主的心头血可以抑制,但公主不可这么做,请公主三思。”
苠娜顿了一顿,难开口道:“景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女子心头血的确可以抑制男子身体里寒莲香的毒性,但一旦男子喝下女子心头血之后,二者就牵连到了一起,若是以后有法子解毒,要先解情毒而后才能解寒莲香的毒;否则,终身无法解毒。”
额外增加的情毒,苠娜说的很隐晦,但在场的人除了寒云岁都明白。
景慕易起身微微鞠躬:“抱歉,此副作用我确实不知,还望公主见谅。”
黎沁愣住了,她对寒云峥的心意一直在控制,控制到她都觉得他们在一起的希望非常渺茫,情毒解毒需要男女交合。她从未想过此况。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黎沁,等待着她的答复。
从来都是黎沁让步去做应该做的事,这一次何不妨就做一次自己想做的事,即使如今她也未能完整确认寒云峥对她的心意,可他曾承诺过她,他要娶她的。
退一步讲,若是二人以后无法在一起,那便不解毒罢了。
想到此处,黎沁下定决心,拿起刀:“来吧。”
只这两个字,苠娜已知晓黎沁想法,她跟上黎沁脚步,帮黎沁取了心头血,递了出去。
景慕立马接过血,将写好的方子递给下人去抓药煎药。
苠娜请求寒云染道:“劳烦三公子给我家公主在这院中安排一个房间,我家公主失了心头血恐怕不宜挪动。”
寒云染立马答应,着古书去安排。
苠娜转身回到屏风后面,搀扶着虚弱的黎沁往外走。黎沁一阵头晕眼花,腿软到不能支撑,苠娜手还未来得及拽住要摔倒的黎沁,还好景慕易眼疾手快,在身旁搭了一把手,才颇颇未让黎沁摔倒。
“多谢景公子。”苠娜有惊无险的道谢。
“无妨。”景慕易待人温润如玉,他担忧神色显露于脸,不忍又意外黎沁如此虚弱,他抓住黎沁手臂,向内收紧,将她抱起送去了古书安排的客房。
不知睡了多久,黎沁缓缓从昏睡中醒来,心口还有些绞痛,她将身侧的手抬起,揉了揉胸前的伤口。
苠娜一直趴在黎沁身边,听到动静,连忙起身:“公主,你醒了,可有感觉好一些吗?”
黎沁动了动身子,秀眉微拧:“好多了,只是没太有力气,不过不妨事的。”
苠娜将黎沁扶起:“公主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还需多休息。”
黎沁嗯了一声,她环顾四周,发现这并不是在太子府,鼻尖还残留着淡淡的木槿花香,她缓缓开口:“这是在武安侯府木槿苑?”
“是,当日公主你失血体虚,我怕你因此寒毒发作,便自作主张留在了世子这里。此处有木槿花,若是毒发,也可来得及采摘。”
苠娜一向行事稳重,黎沁十分信任她的安排:“当日?如今这是什么时候了?”
“今日是九月二十有六了,你昏睡了三日。”
黎沁倚着靠背不舒服,便又让苠娜扶她躺下:“这三日可发生什么事?”
“宴会当日皇上和皇后娘娘与景丞相府商定了太子和景大小姐的婚事,将婚期定在了腊月十五。”
“还有,皇上安排了祝展轻小侯爷官职,给了个协同兵部侍郎的高职,让他从今日开始上朝。”
黎沁嗯了一声,表示明白。
祝展轻能够进入兵部协同兵部侍郎,想必是明面上镇国侯府太子和明王两方谁都不占,所以皇上有意将兵权交给中立人。
镇国侯府也曾领军征战,在军中颇为威望,祝展轻此去或许能有更大的震慑作用。
黎沁还想问问寒云峥身体如何,刚要开口但却觉得枕头下有些硌得慌,她费力支起身子来,将枕头拿开,又掀起床单来,一封信进入她的眼眸。
“云峥亲启”四个字平铺于信封之上,黎沁微怔。
若是平时她看到别人的寄信,断不会多看两眼去窥探别人的隐私,可那细腻柔和的线条,独特的韵味,让黎沁不得不多看,须臾,黎沁伸手拿起了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