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青和路卡斯回到警队，详细的汇报了情况。

负责勘查现场的警察，除了“灰猫”在抓扯中被破坏的尸体，没有任何可疑的发现。

关于“僵尸”和神秘男人的陈诉，全都是推测，口供看着更是臆想。

真的是超自然现象？那也要用实据证明。

林宝青反思自己，如果当时及时进行了摄像，就没有这么麻烦了。

局长一筹莫展。“灰猫”的死，让南部的缉毒计划断了线索。现在还要解释“灰猫”死因。

当晚，“灰猫”摔下楼时，并没有马上死亡。法医鉴定的直接死因，源于外力施加导致的胸骨断裂，刺破肺部。

最后，局长顶住市警察厅的压力，站在路卡斯和林宝青这边，把追责的要求暂时压了下来。

“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路卡斯向局长保证，他不相信这只是一起偶然事件。

“我们再去案发地看看？”林宝青下班后，问路卡斯。

两人一拍即合。

“逆风”夜店还没营业。从客人身上搜出了□□和大麻，夜店老板还在接受调查。

路卡斯和林宝青找市政管理要来了附近的工程图纸。

巷道原来堆积的杂物已被悉数清走，消毒水的味道很重，仍能明显的闻到被掩盖的腐臭。

除了巷子，还有下水道。

路卡斯打算一个人下去的，但林宝青坚持跟他一起。

下水道很宽，能容纳两个大人直立行走。

他们提前准备了涉水服，刚接触到腐败的污水，还是恶心了一把。

在一个工具间的平台上，发现了成堆的老鼠，最下面的已经烂成黑泥，越往上烂得要少一些，最上面的几只，看着刚死不久。

路卡斯让林宝青都拍摄下来。

他忍着呕吐翻看了一下，老鼠皮肉之下的内脏，全被掏空，血迹看着是从尸堆向四周漫开，流淌最多的地方正是工具间。

哐哐几下，工具间的门被撬开。一个巨型蝙蝠状的头突然伸出来。三角形的头颅，长着黑色的绒毛，眼睛如铜铃般大。嘴巴愤怒的朝外张开，露出细密的尖齿。

不像攻击，更像恐吓。

路卡斯被吓得差点朝后摔倒。

就这短短的一两秒钟的照面之后，那东西迅速就从工具间逃离了。下水道里翻起一阵泡沫和浪花。

“都拍到了吗？”路卡斯急切的问。

林宝青倒放、暂停，视频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像人。

路卡斯惊魂未定，他想了想，说：“到底是僵尸，还是蝙蝠……蝙蝠人？”

两人沿着下水道一直走到通往大海的出口，途中采集了一些腐肉和血样，没能再发现更多可疑的东西。

在警局技术部的帮助下，从视频解析了数张清晰的图片。

路卡斯拿给局长的时候，局长的脸皱成了一团。

随后，实验室检测出有两份腐肉的样本属于人类。

“超自然现象真的存在？”局长反复看着摆在桌子上的资料，他挠挠头，觉得是真的棘手。

自己的辖区内出现的神秘生物，不能不管。

除了那个毒贩，警方目前掌握的情况是，这些东西还没有威胁到普通人的安全。可也不能排除已经发生的可能。

局长越想越怕，赶紧亲自起草报告，连着证据一起，到警察厅向警司报告。

林宝青准备从各种可能性入手。

既然是超自然力量，那就去找那些了解超自然力量的人打听打听。

不管是占星师，魔法师，还是巫术师……

她钱没少花，越听越玄，神啊魔啊的，都扯出来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这天，警察局来了一个气场强大，又十足干练的女人，一身纯白的职业西装，在人群中格外抢眼。她自称来自市政厅，叫白凌，是来找局长的。

两人在局长办公室谈了大半天。临走时，局长把她送到了大门外。同事们都觉得奇怪，这还是第一次见局长如此客气。

回到办公室，局长就叫路卡斯和林宝青过去。正好路卡斯出外勤，只有林宝青一人。

局长把电脑的显示器转了个方向，对着林宝青。

是涉及国家安全的警察内部系统。

上面赫然写着“恩斯摩肯档案之血族联盟的调查报告”落款是1967年。

林宝青往后翻看了一会儿，这篇报告里，提到了在热那亚市郊区，一个叫渔村的地方。里面附着当时村民的黑白照片。

其中一张照片里，有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下面标注着一行小字：血族使者嫌疑人。

调查报告的大意是，恩斯摩肯家族成员在帮助血族隐瞒事实，并且跟血族保持着良好互助的关系。政府怀疑这个古老家族，跟血族存在联盟关系，但又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危害到人类的利益。

在另一份1970年的调查报告中，对恩斯摩肯家族涉及的渔业和船舶运输业进行了分析，得出他们经济来源均正常，同时批评了之前的报告，否定了血族的存在。

“这……”林宝青一时语噻，把显示器给局长转了回去。

“你们要调查，就从这里开始吧。”局长一脸的难以置信，“我们遇见的并不是特例。不过，在你们弄清楚整件事之前，切记不可宣扬出去，以免引起社会问题。”

林宝青点点头。

在局长的授意下，林宝青和路卡斯到渔村找到了恩斯摩肯家族。

他们这一代的族长叫鲁南恩斯摩肯，五十多岁，精瘦干练，留着一点山羊胡，养着一只大个头的伯恩山犬。

他在自家客厅里招待了两位到访的警察。.

鲁南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仔细的斟着红茶：“你们遇到了超自然的东西？仔细说来听听！”他看着是一点都不惊讶。

林宝青迫不及待地讲述起自己的经历：“那东西很像影视剧里演的僵尸，趴在暗处，皮肤发灰，眼睛发黄，动作僵硬，但速度不慢。不怕攻击，很难杀死。”

鲁南点点头：“听你描述，那的确是僵尸，没错！”

接着，林宝青又讲了讲那个从天而降的神秘男人。

鲁南专注地听着，表情逐渐严肃：“你说，那个男人的眼睛是银色？黑色的斗篷泛着金属的光泽？”

“对！”她回忆道，“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怎么说呢……既危险又优雅。”

路卡斯补充道：“他肯定不是僵尸，但也不像人类。”

鲁南站起身，若有所思的在房间里踱步：“算起来有五百年，血族都没有在世人面前出现了。那个男人应该是属于血族里的吸血鬼分支。”

林宝青倒吸一口冷气：“吸血鬼？竟然真的存在这种东西。不过，我看他似乎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在帮忙对付僵尸。”

路卡斯不认可林宝青的推论：“你确定他不是在毁灭证据？”

林宝青看了看路卡斯，觉得他讲得也有些道理。

鲁南摆摆手，示意先听他说。

他坐回沙发，颇有深意的看着两位警察 ：“吸血鬼自诩为正统血族，因为僵尸食腐，他们并不认可这支同种的低等分支，认为僵尸的存在，是对血族荣耀的玷污。

“吸血鬼想要与人类'和平共处'，他们建立了自己的社会体系，甚至在某些领域与人类合作。但僵尸……它们只是猎食的怪物，会破坏吸血鬼精心维持的平衡。僵尸其实差不多消失有将近六百年了。吸血鬼早就清除了这个分支。”

林宝青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所以，您是说，我们这个世界是存在血族的。而且，还存在吸血鬼和僵尸？而我们遇到的那个，那个吸血鬼，是在……维护秩序？”

“可以这么说。”鲁南点点头，“我也希望如此。毕竟他们也很多年没有露过面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是善类。几百年来，这种平衡一直都维护得很好。除非，发生什么变故，使得这种平衡被打破。如果真的是僵尸再次现世，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林宝青若有所思的问：“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做好你们的本职工作即可。”鲁南宽心的一笑，“就像那个吸血鬼说的，这事不是普通警察能处理的了。你们很尽职，但警察的使命是保护普通人，而不是卷入跟血族，甚至吸血鬼有关的纷争。”

“那您的意思是，我们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管吗？”路卡斯问。

“对！”鲁南表情严肃，“如果你们再跟他相遇，一定要避免冲突。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通常情况下，吸血鬼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而那些僵尸，吸血鬼应该会比人类更想消灭他们。”

林宝青和路卡斯点点头。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又有警察在出勤时接触到遭遇僵尸的案件。

一个社区常年堆积杂物的地下室，发现了一具残尸，还有一个长着一双黄色眼睛的人形怪物。

警察的出现，吓跑了它，钻进了更为隐蔽的下水道。

局长感觉事态严重，他再次去找了警察厅的警司。

三天后，警局突然召开紧急调度会。

一个追捕毒贩的小队，发现了一个贩毒吸毒的窝点。由于涉及街区范围较大，需要林宝青所在的支队支援。

这是郊区的一片老旧居民楼。夜色中，建筑像一头头蛰伏的怪兽。从外面看，墙皮脱落的厉害，很多房间都空着，应该是没怎么住人。

一些楼层的窗户被木板从里面封死，却有零星的光线从缝隙中渗出。

“行动！”

随着一声令下，警察破门而入。林宝青紧随其后，浓重的霉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腐臭扑面而来，墙壁上布满了可疑的黑色污渍。

“一区安全！”

“二区安全！”

对讲机里陆续传来队员的汇报，但林宝青的心却越揪越紧。

那些气味和污渍，她太熟悉了。

大楼里安静得反常。按理说这种规模的窝点，至少会看见数十个吸毒者。

“四楼……”对讲机突然传来一阵杂音，然后是急促的呼吸声，“队长……”

林宝青和路卡斯对视一眼，快步冲上楼梯。

四楼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的靠在墙角，有的趴在桌上，姿势都很自然，仿佛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死亡。

更可怕的是，很多尸体都不完整——有的缺了手臂，有的少了腿，地上散落着被啃食过的尸块。

“这……这又是僵尸犯案吗？”一个警察颤抖着问。

林宝青强忍着恶心，仔细观察现场。

她注意到墙上有大量抓痕，地板上有拖拽的痕迹，还有一些暗红色的脚印，大小不一，像是赤足留下的。

“所有人退后！”路卡斯突然喝道，“注意保护现场！”

就在这时，林宝青听到垃圾通道里传来细微的响动。

她举起手手枪，正好对上一双发黄的眼睛。

那东西发出一声嘶吼，迅速消失在通道深处。

“警戒！”路卡斯大喊，“有东西在通道里！”

在场警察迅速围成一圈，枪口对准各个方向。

林宝青低声对路卡斯说：“这些尸体……会不会是僵尸的食物储备？这个吸毒窝点，其实会不会是僵尸的窝点？他们以这些吸毒者为食？”

路卡斯脸色凝重：“很有可能。看来我们捅了马蜂窝了。”

突然，楼下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

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后门出现大量不明危险生物！请求支援！”

林宝青握紧配枪，急忙朝着呼救的方向跑去。

枪声、嘶吼声、玻璃破碎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建筑仿佛都在颤抖。

林宝青背靠着墙壁，快速更换弹夹。

她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脸上沾满了不知道是谁的血迹。

“太多了！”一个警员大喊，“子弹快用完了！”

路卡斯一脚踢开扑来的僵尸：“坚持住！已经叫支援了！”

林宝青瞄准一个正在撕咬木棍的僵尸，一枪，两枪，打裂了半个头。黑色的液体喷溅在墙上，僵尸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僵尸。

它站在二楼的栏杆后，没有像其他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