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被约束在小楼里的林宝青,行动受到了限制。白凌说警局对她会有安排,让她耐心等几天。
不能离开。倒也给她带来了一段从未有过的宁静日子。
路卡斯了解到她的情况后,安心了许多。
每天,林宝青都在手机上刷各种新闻,看各种时事热点,但没有一件是跟血族有关。
之前发布巴比亚之劫那个视频的暗网链接也点不进去了。
三天后,她突然收到鲁南的信息:
我去见了敏西古里,他用警察局长的头,平息了一次血族的暴乱。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古里尽力了。契约已经完全失效。人类恐有大祸降临。我跟家族成员已赶往南高加索的昔日圣域,以应对血族可能给人类带来的威胁。
高加索?圣域!
又是一些全新的东西袭来,让林宝青头大。
她把电话拨过去,想问得更清楚。
电话通了,但没人接,一连拨通三次。她只能发消息回复:
收到。关于高加索和圣域,能不能详细给我讲讲?
一直等到晚上,消息也没有回复。她再把电话拨过去,就打不通了。
她打算直接联系敏西古里,却只能打给罗,那个司机。
“您是要用车吗?”对方的态度异常冰冷。
“不,我想找古里!”
对方沉默了几秒后,怨怒的讥讽就开始了:“您不是给少主留了电话吗?他如果没有主动联系您,您就不要这么拐弯抹角的企图找到他了!前两天警察到酒店捣乱,抓走了一直为少主做事的老管家,这肯定跟你有关系!少主现在还不得恨死你了。”
不等林宝青开口,罗就挂断了电话。
一个星期后,白凌来了,说一切都准备妥当。
她拿着一份文件,放在林宝青面前。
那是一份标着“绝密”的协议书。里面是一份关于隐藏警察身份,伪装成血仆,通过黑市交易,前往高阶吸血鬼家族进行潜伏的协议。
“这……”林宝青看着协议发呆。
白凌也面有难色,但她还是要尽量说服:“大概在半年前,警察厅就开始秘密派出血仆了。不一定都是警察,也有普通人。
“高阶吸血鬼在血族里数量极少,却拥有超自然的力量。科学家们根据对血族的研究,调制出了可以破坏他们特殊能力的药粉。只要是高阶吸血鬼服下,他们就会成为普通的吸血鬼。
“我们一直在努力瓦解血族里的几大家族势力,只要那些核心成员失去能力,整个血族就对人类构不成威胁。
“这个一直悬在人类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就会永远消失。
“警察厅对你的履历和人品进行过反复讨论,认为你非常适合进入血族内部,你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潜伏者。
“那么现在,林宝青警官!作为一名警察,你难道不愿意为了人类的安全和幸福,做点什么吗?”
林宝青被她说得热血起来:“需要我做什么?”
白凌:“血仆的供应对象,主要就是那几大家族!他们一般是约定三个月的服务期。在这期间,你首先要保证自己活下来。
“然后,就是弄清楚,血族对人类到底在进行什么样的计划,以及他们在人类这边,到底有谁是内应。
“最后,如果可能的话,让高阶的吸血鬼服下药粉。少一个这样的吸血鬼,人类的胜算就会多一些。”
林宝青点点头,白凌说服她了,这是一个非常神圣的任务。
她郑重的在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协议结尾,还有一句承诺:我将永远忠于人类。
三天后,白凌把林宝青交给一个年逾六十的老妇。
老妇把她带到一个小酒吧的地下室。
沐浴之后,给她穿上一件丝质的雪白长袍,带着宽大的帽兜,能遮住大半张脸。
“上帝保佑,愿你平安归来!”老妇比划了一下,为她祈祷,接着双膝跪地,朝着正东方,念起经文。
祷告结束,林宝青看她起身有些吃力,赶紧伸手扶了一把。抬眼间,却见老妇满脸泪痕,不忍正眼看她。
“婆婆,这是怎么了?”林宝青问。
那老妇抽抽搭搭,将身体转向一边,抹了把眼泪:“你是我送去的第六个姑娘了。听说前面五个都没能活着回来。他们是真狠心啊!”
“您说的是哪个他们?”
“嗨!不说了,不说了!血族的使者要来了。你要当心啊!”老妇关心的帮林宝青理了理白袍。
地下室的另一扇门打开,走进来一个面带浓妆的干瘦妇人。
这妇人衣饰华丽,脖子和手腕上戴满了金饰,银色的发髻高高的顶在脑后,眼神冷漠而阴骘。
她打量了一下林宝青,甚是满意,然后朝林宝青的嘴鼻附近挥了挥手。
一股冷冽的清香,林宝青的身体瞬间就仿佛被冻住了一般,慢慢失去知觉,最后闭上了眼睛。
等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长长的宽榻上。房间很大,墙很白。
房间里,还有另外九个跟她一样,穿着白袍的年轻男女。
窗外,夜色如漆,微弱的月光下,摇曳着冷杉那鬼魅的影子。
林宝青仔细辨认。
从窗户外面能看见的屋檐和墙外的装饰风格,有些眼熟。倒是能跟敏西家族的庄园联系起来。
是古里家?
林宝青的脸发热,心脏疯狂的跳动起来。
该死!她打了自己一巴掌,就算那副皮囊再好,也终究是个吸血鬼!更何况,还是一个骗子,不值得!
一个年轻的吸血鬼男仆走进来,让屋里的十个人排成一列,由他带着来到了室外一处空旷的广场,广场上建着高墙,向外延伸,围着一片稠密的林子。
靠近室内是一面巨大的透明玻璃幕墙,里面灯火通明,富丽堂皇。
几个吸血鬼后面是一张椭圆形的桌子。
他们坐在正对着玻璃幕墙的环形沙发上。
坐在最中间的那个,就是敏西古里。
他似乎认出了她,银色的瞳孔在对上林宝青憎恶的视线时,微微的震动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另外几个吸血鬼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开始吧!”坐在沙发尽头的吸血鬼看向敏西古里,是向他请示的语气。
敏西古里点点头。
广场上的男仆接到指令,登上了旁边的高台,宣布:
“十分钟,或者留下五个人。”
所有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高台下的闸门打开了,五个木偶般的僵尸走了出来。
它们速度不比人类慢,只是关节僵硬,不太灵活,一旦被他们抓住,在利爪和犬齿的攻击之下,也会被扯得皮开肉绽。
大家突然明白了:在僵尸的追捕中坚持十分钟,或者留下五个幸存者。
人群瞬间跑散了,往那林子里躲,往树上爬。
林宝青赤手空拳,她跟僵尸交过手,眼前的这几只,看着并不是很厉害。
五个僵尸分头追着五个人跑了。
一个女生被追着跌倒,林宝青冲过去飞起一脚,把朝她扑过去的僵尸踹倒在地。
这确实弱太多了。
她赶在僵尸爬起来之前,朝着面门,又是一脚。那僵尸下颌被踢断,原本就十分可怕的脸看着更恐怖。
女生吓得发抖,惊慌的站起来,像看天神一样的看着林宝青。
林宝青抓着僵尸肩膀上的那点肉,从背后将它上半身抬起来,用膝盖顶住脖颈,顺势向下重重的朝地上一压,只听一声脆响,头骨和颈部的骨头碎裂。
黑色带着腐臭的脑花,犹如液体一般流淌出来,沾在雪白的袍子上。
林子里传出哭喊声、尖叫声和低沉的嘶吼。
林宝青顾不上许多,就冲了进去。
刚才被救的女生,找了个角落站着,惶恐的看着周围,瑟瑟发抖。
十分钟很快结束。
玻璃幕墙缓缓升起,敏西古里走到外面,以极快的速度,灭杀了剩余的三只僵尸。
两个人类同伴不幸死亡,还有一个胳膊被咬伤。
男仆拿着粉剂对僵尸进行清理,就像林宝青第一次看见敏西古里时那样,洒下粉末,残躯便灰飞烟灭了。
林宝青和两外两人为受伤的同伴包扎了胳膊,可伤口太深,鲜血一时半会还没止住。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掠过,带走了受伤的同伴。
林宝青一阵惊愕,呆呆的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
“他活不了了!”一个年轻人感慨。
林宝青见他丝毫没有害怕,反而还有一些淡漠,低声问:“为什么?”
“他们不会给人治伤的,只会在他死之前,吸干他的血!”
林宝青瞳孔都感受到了震惊。
男仆开始像指挥官一样下命令,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站成一排。
“这次竟有如此出众的血仆!”一个吸血鬼走过来。
他是来自德玛家族的高阶吸血鬼,叫德玛莱恩。
走近林宝青后,露出一点尖牙,银灰色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贪婪的游移在她光洁的脖颈上。
就在他鼻嗅着贴上林宝青的脸颊时,传来了敏西古里那低沉而又冰冷的声音:“你选别的吧,她是我的!”
德玛莱恩眯起眼睛,不是很甘心的退开半步,转身朝敏西古里摊了摊手:“好吧!谁让我是客呢,这里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