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时间回家想告诉阿妈这件事,阿妈可是看着商宿长大的,平时就很满意这孩子。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打开门,她看到阿妈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衣服,她惊了,居然是一件大红的嫁衣?
她一直知道母亲最近很忙,原来都是知道她的心事,她亲手给绣自己的嫁衣。
慈母手中一针一线,皆失倾注了对女儿的爱。
她感动到落泪,“阿妈……”
下一秒却看到阿妈拿起剪刀,剪破了衣服。
她眼神出现不解和惊恐,连忙去阻止,“阿妈,你在做什么呢?!”
果然这段话让阿妈,一下子整个人怔住了,眼泪湿掉了苍苍的脸,她缓缓开口道:“我剪了,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阿妈,你什么意思?”梨果觉得自己听不懂她的话,依旧可惜这料子,“为什么要剪了,是您辛苦做的啊。”
“就算不是给她的。那也是她辛苦缝制的啊。”
可是那衣服还在她面前被剪的稀碎,她阻止不了,也不敢靠近阿妈,因为她正拿着镰刀一步一步朝她过来。
她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后退:“阿妈,你怎么了?”
剪刀掉在地上,弹出一道鲜红的血痕,她被阿妈用绳索困住动弹不得。
门打开了,是祭司带着一群族人走了过来。
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祭司,不带任何表情的审视两行血泪的她,可是那颤抖的声音,还是透露出了他的激动,“图腾指引了你……”
“只要献祭掉你,可降玉盏,灭天魔。”
祭司当然还没忘记,“那两个外来人呢?”阿妈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回答,“我们已经在他们的杯子中的青藤酒放下了毒药……”
“不错,到时候把他们皮扒了。”
梨果已经看不见了,因为那把剪刀刺瞎了她的双目。
他们说的刺瞎她的眼睛,让她不能看到过程,免得她产生怨恨。
她被一群人抬起,感应到路过商宿的房屋时,因为这条路她已经走了无数遍。
她努力想说话,却被封条死死封住了嘴,在到被推入蓝色火焰里,方才知道原来那场篝火竟然是为她准备的。
图腾记载,献祭命女,可降玉盏,金凤展翅,灭诛魔。这一切被刻画在天显柱上。
……
月黑风高,乌鸦乱叫,树梢的光阴中隐约出一道玄衣身影,本是和黑夜融于一体,却在月光照射下,清晰可见。他正抱着一女孩走在林中。
空中出现异相,他进入时空镜。也就是为了这一刻。
人们簇拥着烧着梨果三天三夜,终于天降玉盏,一人被选中化为金翅凤凰,手持玉盏,与天魔大战。
他把昏迷不醒的女孩靠在树边,一只火麒麟出现,它先是踢了踢旁边的树木,感叹着:“原来,这就是千年之前的时光啊。”
“那时候我火麒麟一族,还昌盛无敌吧。”
他道:“龇牙,看着她。”
他一化身黑影,飞到了空中。现在似乎一切如要落下尾声了,正如千年之前天魔和金翅凤凰那一战的结果。
凤凰手上的玉盏已经碎裂,眼前的天魔快要被凤凰的烈焰吞噬。魔也抓出了凤凰的心脏。
同归于尽。
因为天魔和凤凰强大力量,产生的气压阻止他靠近。
他又一次因为抵抗封印露出痛苦之色,他的脸上爬满了金色禁令,在这种力量的压制下,他的皮肉接近爆开,看不清原本的样子,而末天替他开着路,让他一步一步靠近。
天魔正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下面的人为金翅凤凰加油,明白天魔已经大势所趋了。
他们只听见他在临终前不甘的怒吼。震彻云霄。
这一幕何其震撼,他们却感觉到了外来的魂魄,金翅凤凰大惊,“你是谁?”
不是因为他不属于这个时空,而是她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他凑近天魔,他仔细端详着它,不过是一堆冰冷的黑色液体。
这是魔的本体,让世人恐惧的根源。那么熟悉的样子,就是这摊液体孕育出巨大的魔力。
这样的力量也曾在他四肢百骸流窜。然后被逐渐抽离。这种感觉一辈子都记得,此刻的天魔已经奄奄一息了,面对这个外来魂魄:“你……”
天魔一眼看出这个少年,普通的躯体下,藏着一块魔骨。
却有着重重封印和无穷限制。他正在疯狂挣脱这种限制,几乎快让他整个撕裂,天魔同他道:“照镜子的感觉如何啊?”
他道:“没有照镜子,虽然在世人眼里我们都是如此卑劣恶心的东西。“
“可是,我不会像你一样,死于什么玉盏。”
他双手插入那摊黑色液体里面,抓住了魔的脑子,他的手指节断裂,又重合。他窃取着天魔的记忆。
魔气不可再生,在后世的空气中无比稀薄。
可是千年之前不是,喝了镜湖的水,就有了和他们切实接触的能力。
他本能的吸收掉空气中残留的魔气,那摊黑色的液体争先恐后的爬进了他的身体。
他听见,体内封印又破了3道的声音。
只有在极限超越身体能承受的环境下,又逢体内那快还在的魔骨,吸收了千年之前浓厚的魔气。
才能让封印才能破开。
许厉阳应该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时空镜这个东西,会显示过去,却不能改变命运。
但足够他找到,那东西的下落。
凤凰已经垂危。还是不免被眼前的一幕惊到,它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面前的人在通过时空镜,回到千年之后的人间,等他成型之日,一定会生灵涂炭。
少年回头了,变成一摊黑色的液体,缠住了金翅凤凰,“接下来该你了?”
他贪心到,试图去夺取凤凰残留的力量。
可是他触碰到凤凰,两股力量不能融合,甚至加重了他的封印。
三道刚解除的印记,又闭合两道,他不可置信,“为什么?”
他似乎又看到他那注定的命运,一个巨大金翅凤凰前面站着一位女子,她举起了手中的冰霜凝结的剑。
他爆发出一整怒吼,恢复原身,又踉跄踉跄的吐血,“又是这样!”
他睁眼闭眼间,就能看到的命运,属于他的结局。
“无妨……”他屏蔽杂念,神情爬上执念,“天命是吗?我一定会破这命运!”
等他下来,火麒麟也差点被那金翅凤凰的灵力波动伤到,“你被重伤了?”
他感叹着四周消散的凤凰余力,“还是被来自千年前凤凰的最后一击。”
历史记录,那一场大战,金凤和魔同归于尽,玉盏碎碎落人间。
无人知道在哪里……
他回归林中,又抱起来了少女,他的脸还在不停地破灭修复,显得更诡异了,周围魔气和凤凰精气尽数消散,时空镜快碎了。
天魔的残念还在他的身体里面流窜,似乎要控制他的大脑思维:“你明明知道的,杀了她,破开封印。那点凤凰余力根本伤不了你!”
他依旧倔强的,还不忘记嘲讽他,“不管封印解不解除,我都不是你这样的无能之辈,走不到破败的结局。”
未驯服的天魔气钻入了他的眉眼中,在他身体四经百脉流传:“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本尊了,你还在掩饰些什么,你就是舍不得杀了她,连那种东西都给她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你动心了,距离死不远了。”
“我都没见过你这么辛苦的人,足足十二道封印不好受吧,处心积虑好不容易破了这几道封印,非要去惹那凤凰,看看,又被封锁了。”
“连本尊都要和你一起继续被关在封印下,谁那么恨你,给你这种十二道封印的人,他还活着吗?”
“死了。”他眼里闪过那个男人的身影。
天魔依旧在蛊惑:“听我的杀了她吧,人世间,除了凤凰,没有人能对抗你,这么强大的力量总不见天日吧。”
他一句话堵住了天魔的口,“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剩下的魔骨在哪里……”
他自然听不进去他的那些话,天魔最擅长蛊惑,最后的挣扎也充满了算计。但是没有人可以动摇他。
三骨成魔,找到……就行了。
天魔最后一丝气息被炼化了,耳边终于清净了。他靠在树杆边,感觉到体内终于平静。
这时候火麒麟又开始说话了。他说了什么他听不太懂也不想听。他只是摸着少女的头发。手上缠过青丝。反复的绕着。
火麒麟道:我就说你怎么会看这种书?还看编发教程。”
当时许敬壤看的时候,它都觉得他疯了。
她还是没醒,知道那酒有问题,却不想还能昏迷这么久。
他的手摩挲着她的肩,和她的额头相互靠着,他的眼神慢慢闭上,全是清醒后的迷恋,“我想听你说话了。”
他喜欢听她说话,无论她说什么,长篇大论还是几个字,絮絮叨叨还是盯着他看。
他都愿意耐心的听,一字一句的回应,她碎碎叨叨的老生动了,一点都不会嫌烦,就是她看他的时候,他好想亲她。不可抑制的。
可是察觉到她快醒了,他又敲晕了她。
……
商宿醒来了,他提着袋子里的361枚银粒敲门,好半天,都没有打门。
“难道是我起的太早了?”他傻傻等着,太阳升起了,门被打开了。
正是梨果阿母开了门,他努力提起精神,面带笑容:“嬢嬢,我是来…”
他想把手中的银粒递给她。
却被她摆手拒绝:“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他的神情一下黯然下去,“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关上了门。
他终于发现不对劲了,语无伦错道:“她不喜欢我是不是,不想接受我对吗?”
可是她明明在火中答应了他,原来承诺都可以不做数吗?
走在路上,他发现了周围空空荡荡的,直到他看到了路上不远处的一只格鸳花,是谁落下的,已经被清晨的人踩踏的不成样子。
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他去了上谷,那是最高的地方,也就是生长着格鸳花的地方。
他又一次看到了冲天的火光,这种节日一般会持续三天,他不愿意再去了。
他一个人在上谷待着待了一天,到处都没有梨果的踪迹,她会不会在篝火前,接受别人的格鸳花。和别人跳舞。
村长的儿子一直喜欢她。她会不会接受?
商宿终于受不了,他得去看看,他走下上谷,那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少男少女们穿着好看的衣服,欢聚在这里。
他没有找到梨果,却遇到了村长的儿子,他在含糊不清的吃烤羊窜。他问他道:“你见到梨果了吗?”
他却突然不吃了。似乎在疑惑他消息的落后,梨果就在火里却烧着啊。
他虽然喜欢梨果。但是他更愿意,牺牲一个她,救所有人。
火里似乎有传出什么叫声,周围人视若无睹,只有他凑近了,心却发痛了,他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我不愿…”
那一刻他大惊失色,“你们做了什么?”
他猛然冲入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