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陆九柠突然产生了预感,许敬壤是故意的。她用了这禁术的事要是被发现能被那些人当成歪门邪道了吧?
她想说说些什么?可是那杀阵已经开始了。
她同江悠道:“你说得对,世间术法,哪有什么对错,就看行什么事,规律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吗?”
两人一起去对付雕塑了,江悠看着空中悬起被燃烧的符纸,“这些都是我的心血啊,有种在和自己对打的感觉。”
火麒麟在旁边一语道破,“你就是想让她学诡道,其实你就是想把她变成和你一样的人。”
“你才会好受。”
许敬壤默认了,“我喜欢她,这样不好吗?”
火麒麟很懂许敬壤这样的人,他会为了让人没有异心和背叛,把人拉入深渊。
特别是一个愿意主动闯入他们的世界的人,留下她,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已经被世界审判到地狱孤独很久很久了,出去就会有灰飞烟灭的风险。
“她能驱散我的孤独感,我自然怎么都会抓住她。”
“她内心有动摇,我只能这样给自己一点安全感。”他自己本来就不是好人,现在她的不怕他,不害怕他魔的本质,如果是真对上季璃,知晓他的那些恶的想法,又会是另一件事了。
千帆过尽,人类的本质是抛弃,在相信和质疑中,他只会恐惧好不容易的光又走了,爱意若是若即若离。他不能接受,他要她的全然,哪怕是日后把她带进地狱,也要日夜骨血相融。
关于怎么把她融进自己的血液呢,就只能让她和自己一起慢慢下沉,一起站在世界的对立面。那一刻他们才是最天作之合的一对。
那道相互只有彼此的牢笼,一开始他就给她扣下来了,后来也只会越缩越紧。
这招魂术只能短暂的,两人得速战速决。杀阵已经开始蔓延到他们脚下了。
她感觉到了威力,“你好厉害啊,这么年轻做能这么强大的符阵。”
江悠好久没用自己的身体。毕竟是自己辛辛苦苦炼化的符在自己面前被用。她还是特别痛心。“哪里是我厉害,当时也有我爹帮我一起完成的。”
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老爹怎么样了,她突然的失踪,学院那群老师也会怀念她吗?但是江悠还是和她进行了商业互吹,“你也很厉害,你听过那个故事吗?”
“曾经有一个僧人,是王的老师,他人前僧侣大师,普度众生,人后花天酒地,还盗了他国旧王的墓,用他的头骨做酒樽。”
“他死后有人为塑像,还享受着人间香火几百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事迹才被暴了出来,被后人削了面,我被困在这里日夜不停的想,脑子中反复思考,或许,我们面前看到的就是那位故事中的妖僧吧!”
“不过,那酒盏乃旧王的骨头,如此不凡,你居然能一剑破之。”
“在堂庭山你应该也是很出名的存在吧。”
“………“的确很出名,废物出名的。
江悠造符阵的时候也从来没想过哪天用来对付自己。阵法四方却被她弄得完美无破晓,不好攻破,可毕竟是她自己的东西,破了也未尝不可。
十年没有念咒了,她还是怀念,“天支直符,本因我来,归于我去,杀阵湮。”
察觉到她的破坏,那只手又向江悠伸过来,江悠咬牙,当初就是这只手把她拉进了地裂的深渊,“我不会在让你拉到我第二次!”
突然那雕塑的头又长了另一只眼睛。双眼有激光,是巨大的愤怒。
陆九柠是真的想一剑给他刺穿眼睛,可是如果他的眼睛是那些亡灵的眼睛汇聚而成的。自己这一剑刺下去,那些亡灵的眼睛也会瞎掉,灵魂如果受损,如果以后投胎转世,也会成为瞎子,永无天日。
她只能把扎进了他的身子,他的整个身体都是山体雕刻的,如何弄的?
突然她想到之前看到雕塑身上长出了的草,以刚克刚不行,那以柔克刚呢?
她催动着长在雕塑上面的小草,疯狂生长,直到那草根窜了出来,破开了雕塑,整个雕塑身上长满了草藤。
她又一命令,草藤飞速,全面开破了那雕塑,雕塑的身体粉碎,周围一阵震动,可比只剩下他的头猛然砸在了那莲花坛上。
她刚有所惬喜,突然那些小头慢慢消失了。
“时间到了!”江悠费力的说话,灵魂又离开了那具身体。
身体也被砸下来的巨石淹没,她的灵魂浮在空中,又被抽走。“不要!”
所有的灵魂都汇聚到了雕塑的面上,而他的五官终于齐了,他能说话了!
那是无比愤怒的声音,像是忍受够了一切,“我不是那妖僧,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每日行善积德终得世人供奉,可这样的日子还没几年,却因被妖僧后人修一酒杯在手中,当了妖僧的替身。”
“世人憎恨妖僧,给我砍头削面!”
“而真正的妖僧却代替我,受到供奉!”
“如今一切我都是为了重塑被毁的面相,你为何要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