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庆芳身边的侍从一喜,心中暗道:主子终于来了。
苏行舟一袭墨色劲装,只露了一双凤眼,不待那几人反应,便出剑攻来。
“阁下何人?若是江湖组织,我劝你别接今夜这单,背后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那中箭的黑衣人拔出了肩头的箭,按着伤口说道。
苏行舟并不答话,出手越发凌厉,剑势如虹,硬生生将十几个人震退了一步。
舒庆芳早就看傻了眼,喊道:“壮士,别把他们打死了,我还得留着他们给我带话呢!”
那为首的黑衣人慢慢眯起了眼,对着旁边一个略矮些的人耳语了几句。
那人猛冲了几步向前,长鞭用力一甩,抽中了苏行舟的左臂,苏行舟吃痛,踉跄了一步。
一抬头就见那人持剑劈来,他立刻横剑格挡,“铮”得一声,两剑相交。
二人僵持间,那人狞笑了一声:“原来,你有伤啊。”
两剑相撞激起的火花在夜间格外醒目,苏行舟猛得抽剑卸力,脚下疾速一退,侧身一躲,那人便重心不稳向前倒来,他又出了一记袖箭,直刺中了那人右手。
“玄影步。”那为首的黑衣人心内暗道。
他眼看这招无用,抬头示意众人一起上,却感觉身后有寒光袭来。
他不及躲闪,眼见长剑穿过了腹部,倒在了地上。
青墨遥遥向苏行舟一礼,便带领诸人,与黑衣人厮杀在了一处。
一黑衣人眼见双方势异,无法靠近,竟从腰间拿出了火折子,轻轻一吹,火光乍现,用力扔向了那口木箱。
舒庆芳吓得跌了下来,抱着头躲进了一旁的角落。
火折子碰到木箱,霎时燃了起来。
舒庆芳的仆从脱下外裳,立刻就要去扑火,却被苏行舟一把拽住。
“主子,再晚些就毁了。”
苏行舟扯过他手中的外衣,四下打量,瞧见了矮几上的茶盏,一个空翻落地,得了茶盏在手。
飞速用茶泼湿了外衣,箭步上前,盖住了木箱。
“主子。”青墨瞧见那些黑衣人势头不对,隐隐有向外退的意思,忙提醒苏行舟。
莫不是锦衣卫来了?
苏行舟递了个眼神给那仆从,他心领神会,二人一同撤离。
可刚至书房门口,那伙黑衣人又转身袭来,专攻他腿脚,竟是想把他留在此处。
“既如此,便不必留了。”他心中拿定了主意,“唰”得一把抽出长剑,掌中使力,剑转得飞快,立刻与黑衣人间隔出了一人之距。
青墨明白了苏行舟的意思,领着身后的弟兄略退了退。
苏行舟足尖轻点,借着凌空之势,使了一记横劈,白光骤现,立刻掀翻了对面的十几人。
有人倒下后便狂吐鲜血,一歪头,昏死了过去。
“锦衣卫办案,府内一干人等不得走动。”
锦衣卫的叫喊声从前院传来,零零散散的火光正自四面八方围来。
苏行舟等人疾步出了书房,三两步飞身登上房檐,双臂一展,乘势而下,稳稳落在了舒府背靠的那条后街上。
“主子,我们往哪走?”青墨发问。
“此时出城太惹眼了些。”他思索中瞥向腰间玉牌,“去温判官府邸。”
锦衣卫同知李舷赶到书房的时候,只看到了倒了一地的黑衣人和瑟缩在书房的舒庆芳。
“舒大人!舒大人!”李舷喊了他两声,他的意识才渐渐回笼。
舒庆芳看着眼前身着飞鱼服的男子,颤声道:“锦衣卫?你是陛下的人!”
他缓缓起身,下意识地站在了那个箱子前,试图挡住他们的视线。
双手不停在胸前比划:“方才,来了好几波人,我快吓死了。”
李舷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用刀柄抵住他的胸口,一点点让他退至一旁。
木箱的部分虽已被烧变形了,倒好在能打开。
李舷及手下锦衣卫拿出那几封信函,却发现里面竟是些相思情诗。再联想到信封上的“秋蘅亲启”,顿时以为是什么风流韵事,也没再理会。
发现木板铸成的隔层后,用力一击,木板霎时断成了两半。
锦衣卫众人拿出里面的数册账本,定睛细瞧了一遍,先是有些惊讶,又立刻眉开眼笑。
“有了这个,宁州便不算白来。”李舷抱着刀,语气冰冷:“舒大人,随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