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以为你不会考虑双人房,除非我求你让我跟你一起住。”
“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样子?”江夕凌叹了一口气。
许辛曜倒是答得毫不犹豫:“最好的样子。”
两人在电话里约定了一起搬家的时间,才刚在一起就面临见不到面的、长达一个半月的寒假,只有时不时传来的文字讯息和电话,能缓解彼此的思念,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而从那时候起,回钦大搬家成了他们心中最期待的未来待办事项之一。
搬家那天,钦大罕见地没有下雨,冬天的暖阳穿透树叶间的缝隙,在地上洒下点点金光。许辛曜穿着帽T和风衣,江夕凌出现的时候,则穿着宽版衬衫,下摆扎进裤子里。看见他的那个当下,许辛曜只想伸手把江夕凌揽进怀里,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没日没夜地想了一整个寒假。
但碍于公共场合人多,没能这么做,许辛曜最后把所有的话化成脸上的微笑,以及抬手轻轻捏了捏江夕凌脸颊的那个动作里。
许辛曜仔细观察着这个江夕凌住了一年半的宿舍,四个人的位置就属他的东西最少。称不上井然有序,但也算不上凌乱,就是真的只放了生活必需品。
他帮着江夕凌把东西打包,再一批一批用宿舍的推车拉过去他们位在钦大对面一条小巷里的新家。
“这里还有空间,要不要把那箱东西放上来?”许辛曜指着柜子上的空间,问。
江夕凌抬头看了一眼:“那一块是留给你的。”
许辛曜没料到他竟然如此仔细规划两人的生活空间,嘴角微微勾起笑容,走了过去,从背后环抱住正在整理行李的江夕凌。
“别分得这么仔细,”许辛曜把下巴搁在江夕肩上,“从现在开始,你的就是我的,我的……”
“我的还是我的?”江夕凌替他把话说完。
许辛曜把脸埋在江夕凌被上,笑得身体直颤,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啄了一口他的耳垂:“我的也是你的。”
忽然间,许辛曜的目光被箱子里的一个长方形物品给吸引,他放开怀里的人,走过去蹲了下来,从箱子里拿出那个相框。
相片里所有人都坐在圆形橡皮艇上,向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陈子森和江夕凌浑身湿得头发都黏在头上,看起来非常狼狈。
那是迎新社游时在游乐园拍的照片。
“我不想要这种东西。”许辛曜拿起手上的相框,对着江夕凌晃了晃,用他当时的语气说了这句话。
嘴上说不想要,最后还不是好好保存下来了。
江夕凌脸上有着肉眼可见的窘迫,他伸手想拿回相框,却被许辛曜一把抓住手腕:“等等,摔坏了可没有第二张。”
好几个月前,两人对彼此都还不太熟悉,许辛曜只觉得这学弟性格内向,却又锋芒毕露,对竞技啦啦过分认真到神经质的地步。但随着时间推进,他发现这人对自己坚信的价值和理想抱持着坚定的信念,选择加入竞技啦啦实力不怎么样的钦大,而非随波逐流,读最热门的科系、选竞技啦啦实力最强的学校。
如果他们还不趁此机会东山再起,那就太浪费了。
许辛曜起身,把那张照片摆在矮柜上,一进门就能看见。
谁能想到照片里的四个人,在过了几个月后,竟然成了室友呢?
搬完家后,许辛曜和江夕凌一起去逛宜家家居,采买在新家会用上的居家生活用品。宜家的家饰设计风格简约、色彩鲜艳,装饰起来就像罐子里的糖果一样。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许辛曜兴致勃勃地挑选收纳盒,即使这个家他只会住上半年。
只剩半年。
想到这里,江夕凌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瞬间变得有气无力,连话都不太想说。许辛曜发现他状态不对,立刻凑至跟前,抬手揽上他的肩:“怎么了?”
江夕凌觉得这话说出来太别扭,原先并不想提,但在许辛曜的死缠烂打下,他才勉强开口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认真挑选这些居家用品?你不是六月就要毕业离开了吗?”
许辛曜愣了愣,他望向江夕凌的眼睛,发现自己从中看见的是惋惜、难过,还有一点点不舍。
因为自己的关系而难过,这让许辛曜感到有点心疼。
“那不是还有好几个月吗?”许辛曜扬起嘴角,摸了摸江夕凌的头:“如果现在就在为未来会发生的事感到惋惜,那连现在的快乐都会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