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演出或比赛的场合中,音乐可谓竞技啦啦的灵魂,因为所有队员都靠音乐数节拍,没有口令,在快速的动作变换中来不及做眼神交流,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动作,靠的全是音乐。
在音乐消失的当下,许辛曜第一瞬间便反应过来,他张口喊出现在的节拍名称,希望能让身旁的队友听见,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动作。
“……三、二、三、四、五、六、七!”
然而,手上一边施力做技巧,一边喊节拍名称,老实说并不容易,更何况是得在社团博览会这种人声鼎沸的场合做这件事。
幸好钦大竞啦的其他人也很快反应过来,纷纷喊出节拍名称,帮助流程继续进行。
站在观众席的宋靖淳也下意识想喊出节拍名称,但他们身为知大的队员,并不知道钦大这套演出流程的节拍该怎么数。不过他很快留意到台上钦大队员的口型,以及隐约能够听见的,他们自己喊出节拍名称的声音。
“四、二、三、四、五、六、七!”宋靖淳立刻扯着嗓子帮钦大数节拍,站在他身旁的知大队员们闻声,也跟着宋靖淳大喊。
接下来是另一段多底层技巧,见他们的流程顺利进行,宋靖淳逐渐放下心来。但他很快发现观众席的其他观众竟然也在帮忙数节拍,有些人甚至举起双手圈成一个圆,摆在嘴巴前方,帮助自己加大音量。
“八、二、三、四、五、六、七!”随着流程进行,越来越多观众加入帮忙数节拍的行列,在音乐消失后的议论纷纷,也逐渐被数节拍的声音取代。
在那个瞬间,台下观众仿佛也成了钦大竞技啦啦队这场演出的一份子,台上的人们靠着自己和观众数的节拍一起完成剩下的流程。许辛曜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够听见来自台下的人声,在流程间隙抽空瞥了一眼观众席,聚集的人潮比刚才还多,而站在最前方的那群人,正卖力地喊着他们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在流程的最后,他们用一个金字塔技巧做为结束,周璟树用他最大的音量喊着:“谢谢大家!”
站在他旁边的江夕凌在将三层送下去后,也笑着对观众席挥了挥手,随后让许辛曜给抱了下来。
虽然不在原先的流程安排中,但仍有许多钦大的队员走到台前,朝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台下传来的鼓掌和欢呼声不绝于耳,在那之中最大声的莫过于知大竞啦的朋友们。
许辛曜看见宋靖淳一边挥手一边大喊:“你们是最猛的!”
陈子森则朝着知大竞啦的队员所在的方向送了一个飞吻。
回到摊位上后,大家一边喝水、擦汗,一边七嘴八舌地说出自己刚才在舞台上时的心情。
“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完蛋了。”
“观众还帮忙数拍子!”
“我也有听到!超级大声!”
这场演出对他们来说可谓劫后余生,虽然顺利完成流程,但在音乐消失的那个当下,每个人都慌得不行。他们知道技巧失误时该怎么办,却没有人想过音乐也可能突然消失,他们从未为此排练过,却仍在遇上这样的突发状况时,靠自己和观众一起挺了过来。
知大竞技啦啦队的队员此时也来到摊位,他们用最大的力气称赞所有队员,宋靖淳抬手扶上许辛曜的肩膀就是一阵摇晃,一边说自己当下有多帮他们感到紧张,又是怎么带头数的节拍。
就连因为正在上班所以没有办法在这个时间出现的霈霈教练,也打电话来关心情况。
“你好,请问我可以拿一张宣传单吗?”钦大竞啦众人的心情还尚未平复,却已经开始有人出现在竞技啦啦队的摊位,有些人拿了传单就走,也有人直接报名说想参加体验社课。
大家立刻切换模式,将刚才的演出事故抛诸脑后,开始招待起前来摊位的人们,而在络绎不绝的人潮中,也有许多人是刚才演出时的观众。
一个脖子上挂着全罩式耳机的男生走进摊位,他对着身穿啦啦队表演服的人扫视一轮,在看见目标后,向江夕凌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江夕凌!”
江夕凌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转过头,看见朝着自己走过来的人后,惊讶地瞪大双眼:“向景阳?你怎么会在这里?”
“之前不是说了我打算报考钦大吗?”向景阳笑着说,“我也看了你们刚才的表演,很精采。”
“谢谢。”对江夕凌来说,眼前这人是向总监的儿子,是因为爸妈的工作而有的众多人脉之一,不过对其他人来说,这个人是在网路上小有名气的音乐创作者向景阳。
四周投以注目礼的人越来越多,钦大的队友们更是明目张胆地围观起来。向景阳瞥了他们一眼,像在情场驰骋多年的老手那般轻轻笑了一下,旋即将目光摆回江夕凌身上,继续刚才的话题。
“刚才的音乐是我爸的工作室做的。”一直以来负责比赛和演出音乐的都是霈霈教练,江夕凌并不清楚他们所使用的音乐是怎么来的,听见这句话,惊讶地睁大双眼。
“如果之后有需要,也可以找我。”向景阳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充满自信的微笑。
江夕凌正想拿出自己熟悉的那一套,用客套话结束这次对话,旁边却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他转过头,发现说话的人是林品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