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段金字塔是整个比赛流程中的最后一项技巧,用上了许辛曜和江夕凌从知大学回来的Rewind,中层事先抓住三层的手,三层在完成后空翻后站上中层的大腿根。在那之后,所有人会向正中央集中,形成一个由二十四个人一起组成,像一堵墙那样的大金字塔,那是整个比赛流程的Ending Pose。
向景阳制做的比赛用音乐已经完成,在音乐结束后,霈霈教练拍了拍手,脸上看不出他的情绪:“可以下来了。”
二十四人喘着气,脸上疲态尽现,把三层和中层稳稳地接下来。他们的额头和背上渗出汗水,在离开练习场地后,纷纷拿起毛巾擦汗,也有些人带了第二件、甚至是第三件衣服来换。
比赛的脚步越来越近,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总在跑全上,将比赛流程从头到尾走过一遍又一遍,好模拟比赛现场的实际情况。
“先把场地让给知大,钦大的过来这里。”霈霈教练招了招手,让钦大的大家集合。
数周之前,霈霈教练接到一通自称是钦大毕业学姊打来的电话,说想捐款给钦大竞技啦啦队,教练一开始本能地坚信那是诈骗,所以一直没有答应。直到某次练习,一个许辛曜和江夕凌认识的人出现在社办中心一楼的练习场地。
“秦雨昕?”许辛曜认出了那个上学期和他一起做分组报告的女生,语气中带着惊讶。
自从学期结束之后,许辛曜一直以为和秦雨昕之间的关系也就此终结,他的名字会逐渐淹没在回忆的海洋中,和其他无数个曾经一起做过分组报告的组员一样,逐渐被淡忘。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嗨。”秦雨昕还是和许辛曜印象中的他一样,脸上挂着笑,一边举起手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会在这里?”许辛曜问。
秦雨昕叹了一口气,苦笑着答道:“我姊叫我来找钦大竞啦的教练,他知道我认识钦大竞啦的人后,要我来作证,说他不是诈骗。”
“诈骗?”这句话没头没脑的,许辛曜并没有听懂。
“对啊,我姊想捐一笔钱给你们,可是他说你们的教练一直觉得他是诈骗。”秦雨昕无奈地摆了摆手,“我在猜,你们的教练可能是新来的,所以不知道,他在钦大做这件事已经很多年了。”
刚好待在附近的人听见秦雨昕说的话,纷纷瞪大眼睛,许辛曜觉得好笑,说:“那你愿意先在那里看一下我们的练习吗?霈霈教练在加班,晚一点才会到。”
后来,他们用那笔钱和知大一起租用了国家队的练习场地,那是和大专杯比赛会场有着同样规格的练习场地。为了在使用上让效益最大化,霈霈教练和芝麻教练讨论过后,决定采用合租的方式,让两校的队员在比赛前,能在和正式比赛有着同样规格的场地练习一次。
只不过,不知道是因为来到了不习惯的场地,还是天气逐渐变得炎热,这几次跑全上时,全队的技巧失败率皆高得可怕,互相出声提醒、开口数出重要节拍名称的声音也少了非常多。
霈霈教练极为难得地把不满写在脸上,花了钱、租了国家队的练习场地,却拿出这种表现,大家自知今天整体状态不佳,气氛凝重,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把蓝色体操垫的正中央让给知大后,霈霈教练带着钦大的队员走到练习场地旁专门的休息室,教练示意队长把门关上,他们就在那里听教练说话。
霈霈教练沉着一张脸,劈头就说:“我看不出你们想要全上。”
大部分人都低着头,没有人敢说话,沉重的气氛弥漫在休息室当中,即使这里的设备和环境等条件都比钦大和知大的条件好,也没有人有心情享受。
“看过知大的比赛流程了吧?觉得他们的流程难吗?”
知江大学是老牌强校,没有人敢说他们的流程不难,然而就在刚才,看完他们的流程后,没有人说出口,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钦大现在的实力和这次大专杯要在赛场上呈现的流程,已经有机会和知大一较高下了,而霈霈教练接下来说出口的话,也证实了大家心中所想。
“但你们的流程更难啊,你们知道吗?”
听见这句话,几个队上资历比较浅的学弟,惊讶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霈霈教练。
许辛曜能懂那种感觉,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说,这套流程都是从零开始一路练过来的。在第一次成功之前,他们历经无数次失败,在开始配上节拍后,所有技巧都做得七零八落。直至此时,距离比赛只剩下不到一个月,却还在这里被教练责骂,任谁都不会觉得这样的他们是实力坚强的。
在大家的心目中,他们仍是那个没落的钦大竞技啦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