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鸢完全没有偷窥被抓包应该有的羞耻心,她盯着张全手上半明半灭的烟头,小幅度地点点头,“你好。”
丝毫没有要说明来意的意思,张全只好自己问下去:“您有什么事吗?”
“嗯,有事。”
张全等着她说下文,但虞鸢显然没打算继续说下去,转身继续朝大楼里张望。
他虽不爱职场那套蝇营狗苟,但该有的情商还是有的,像虞鸢这样的……他拿不准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傻。
“你还不下班吗?”虞鸢看了眼时间,由衷地说,“真辛苦。”
门口有值夜班的保安,从玻璃门里看见虞鸢往里面张望,过来问她来干什么,虞鸢说来等人,问保安能不能放她进去,保安横眉冷对,厉声说不行。
保安已经做好她会胡搅蛮缠的准备,毕竟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告诉他们是规定,他们却老觉得是保安在故意刁难,最后拉拉扯扯,扯出一身气。
但虞鸢却没有这样,她只是淡声说了句好,然后就背过身站在了门口。
……
张全看了眼同样憋屈的保安,觉得受到一点安慰。
他大约能感觉出来他老板和虞鸢有些特别的关系,犹豫了一下,灭了烟回到车里,男女关系最难掰扯,既然确定不会对老板造成危险,他还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吧。
况且,看虞小姐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好像也不是他能劝走的……
虞鸢在咖啡厅坐到打烊,一共喝了三杯咖啡,过了她的睡觉时间还精神无比。
回国之后聚餐工作不断,作息时间被打乱也不是一两次了,这种事情一旦有了开头,就很难再回到正轨。
起码虞鸢现在已经不在乎能不能在十一点前准时入睡,她想见李叙。
来咖啡厅最初的愿景只是想离李叙近一点,离开时突发奇想过来看一眼,熟悉的车停在楼下,几乎只要一秒虞鸢就猜到李叙还没走。
今日穿的仍然不多,为了漂亮上身穿了件宽松灰色毛衣,露出纤细漂亮的锁骨与一条红宝石锁骨链。
白天温度虽也不高,但她一直在咖啡厅,也没感觉到多冷;现在夜深人静,她毫无遮挡的站在门外,刁钻的冷风簌簌朝她吹着,虞鸢很快冻的浑身僵硬。
她本来打算等李叙出来,趁他没注意躲到一旁,然后再打车更上李叙,弄到他家的地址,这样就算李叙在公司门口发现了她,并禁止她到公司来,她也还能到李叙家附近去找他。
但是她实在太冷了,冷的脑子都不会转了,一直到李叙阴恻恻地站在她面前,她才想起来自己的计划。
呆愣愣地看着李叙,脑子一片空白,心脏狂跳不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许应该找个借口,解释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指节紧紧攥着,睫毛微颤,声音因为寒冷不自觉发颤:“李……李叙……”
李叙冷睨着她,深邃而幽暗的眼眸里是不能深究的阴沉与烈火,视线一寸一寸划过虞鸢裸漏的肌肤,宛如刀割一般。
既然当初走的那么干净利落,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叙压着嗓音问她,虞鸢愣了愣,刚才准备好借口全然忘了。
她想做什么?
她想要李叙,想要李叙像从前一样对她,虞鸢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李叙淡漠的表情却像针一样,狠狠灌入她的喉咙中,刺进她的心脏里。
很痛,不管是喉咙还是心脏都很痛,眼前好像出现了重影,头晕的厉害,李叙似乎消失了,下一秒又出现了四个李叙。
她伸手去碰,还没碰到,手被紧紧攥住,手心烫的惊人,她清醒了一些,看见李叙阴沉的眼底闪过一丝紧张,令她感到熟悉,声音也不自觉委屈:“李叙,我好难受……”
下一秒手上的温度骤然消失,虞鸢还没来及感到难过,李叙的手又覆盖在她额头上。
“虞鸢!”声音里带了怒气。
她抬起头,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因为发烧,眼尾、脸颊都泛着红,黑色的发丝粘在白皙的皮肤上,锁骨间一点灼人的红,她似乎很冷,身体无意识贴近李叙。
李叙眸色暗了暗,要推开他,指尖触碰到她柔弱无骨的身体,使不上一点力。
滚烫。
躁动。
没由来的烦躁。
再开口,声音沙哑的可怕:“自己站好。”
虞鸢看了他一眼,李叙不自然移开视线,“上车。”
这种时间没有特别的吩咐当然是回家的,但因为有虞鸢,所以张全还是问了句要去哪里。
“不去我家,不去酒店,不去医院!”这时候反应倒快,若不是摸过她的额头,李叙还以为她在装病。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