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泽面上波澜不惊,看向许静深,语气平静,“所以你们是怀疑……我同妖族勾结?”
许静深面露难色,语气略有纠结:“宗中长辈多疑,毕竟事关妖族,宗门上下皆有所猜忌,我自然是相信霖兄,但是……委屈霖兄了。”
霖泽带着些许担忧看向他,语气平淡,“我倒是没什么,不过……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许静深了然,面露惭色,眼神暗了暗:“没办法,父亲去世,宗主由我继承,宗中长老对此也颇有微词,不过霖兄放心,长辈们毕竟都是有名望的大家,也不会太过为难于我们这些小辈。”
霖泽眸光一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人心如此,事在人为,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许静深轻笑一声,“呵,正事要紧,麻烦霖兄了,我们边走边谈吧。”说罢将霖泽引向地牢。
地牢中暗道幽深,空气阴暗潮湿,幽幽的燃着几盏照明用的火烛,刚一进去浓重的血腥气便冲进鼻腔,似是刚刚拷问过什么犯人,地上残留着些许不明的的痕迹,实在让人不想在这里久待,到了目的牢房,牢门打开,里面的‘人’,应该说是妖,似是被吓坏了,小小的一团猛地一震,浑身颤抖抬起一点头看向来的人,待看清来人后,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向霖泽这边爬了过来:“呜呜呜哇啊啊啊~,霖泽,你终于来了,我快被吓死了,啊,啊,啊!”霖泽伸手推开他涕泪横流的脸,略带嫌弃道:“怎么是你?”
边上的许静深看到刚才这一幕微微挑了挑眉。
那小妖听到他话,渐渐减弱了哭声,略到迟疑地开口,抽泣道:“我只是好奇,想来人界看看。”说完立马抬头看着霖泽,满眼的委屈,慌乱摆着手说到:“我真的没有什么恶意,真的只是好奇。”说完低头默默的抽泣。
霖泽缓缓在他面前蹲下,面前少年模样的妖衣衫破烂,霖泽透过衣服的破口处,仔细观察他身上多处深深浅浅的伤口,有些是法器所伤,有些伤口却残留着丝丝妖气,心中了然,定是妖族内部出了事,不然他必不可能受到这么重的伤和刑罚还如此含糊其辞,因而转念一想,心中一动,开口说道:“你偷溜出来,妖君知道吗?”,那小妖听见他的话连忙开口道:“不不不,兄长不知道。”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低下头不说话了。
许静深听他说到兄长时眉头微蹙,看向霖泽,问道:“他是妖君的弟弟?”
霖泽看着面前又缩在一起的人点了点头,“不错,他是妖王一脉的第三个孩子,名唤程云。”
许静深疑惑开口道:“妖王一脉,霖兄,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霖泽道:“前些年去妖族游历的时候碰见的。”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瓶伤药,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瓶身,打量着面前蜷缩在一起的小妖。
程云听到霖泽的话偷偷抬头看他,他不确定霖泽会不会救他,如今身份暴露他们会不会借自己威胁兄长,毕竟现如今人族与妖族的关系确实有些紧张,他心中无比慌乱,现在已经不管兄长会不会责罚他了,若是因为他让人妖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他就真成人妖两族的罪人了,他脑中无限的思绪,越理越乱,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忽而听到霖泽开口道:“他身份特殊,不能长时间将他留在人界,若是妖君发现他不见了,而且还在人界,不管事实如何,到时候两族的关系只会更加紧张。”
许静深听他这么讲,开口道:“你说的不错,但是不能排除他有什么阴谋,如今这些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若是
轻易将他送回妖族,万一出了事情,就不是你我能担得起的了。”
霖泽点头应道:“你说的对,兹事体大,还是应该查清楚再说。”
程云听他这么说勉强憋住了哭声,抬起头看向霖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霖泽的衣袖,随后慢慢地低下了头,默默擦起了眼泪,不再吱声了。
霖泽瞥了他一眼,将手上的伤药递给他,程云小心接过,霖泽看着他手上的伤口,微微蹙眉,起身对许静深道:“他是妖王一脉,妖君的弟弟,如果真的如他所说妖君并不知道此事,那么他留在人界的时间越长,到时候越不好收场,现如今两族关系越来越紧张,若是此事处理不当,两族关系必会更加水火不容。”
许静深点点头,“正是如此,可是此事也可以稍加利用,成为缓和两界坚冰的助力。”
霖泽微一勾唇,语调微微上扬,“这才是你找我来的真实目的吧。”
许静深轻笑道:“嗯,差不多,不过,起初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肯说,所以想找霖兄出面问清原由,再商讨对策,不过现在,就好办多了。”
霖泽:“你是想卖个人情给妖君?”
许静深:“不错,在此情况下,这无疑是缓和两族关系的大好机会,但我们并不能确定他来到这是不是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霖泽回头扫了程云一眼,语调平淡,“的确应该仔细应对。”
许静深:“其实之前已经派人仔细搜查过找到他的地方,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痕迹,甚至连两界之间的结界也没有找到破裂的地方。”
霖泽微微皱眉,“没有破裂的地方?”
许静深点点头,“在那附近的确没有什么异常,但是这反而更加奇怪。”
霖泽垂眸,点点头喃喃道:“是有些奇怪。”
许静深语调一转,看着霖泽,“先前讯问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肯说,如今霖兄你来了,或许他愿意说出其中因果。”说着看了一眼地上还蜷在一起的妖。
霖泽点头看向里面的妖,轻声应道:“那就看看他愿不愿意说出实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