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莹莹从包里拿出那枚戒指。

“我从未戴过，还给你。我这段时间的卑微，乞讨式的爱就当作对你两年来的回报吧。”

毛莹莹清楚地瞧着叶桥枫，她说了那么多次分手，可每次都不是真心。这最后一次，却没有人说那两个字，他不说，她也不愿说。她动了动嘴唇，终于说道：“再也不见。”

“前面就是公交站，我送你上车吧。”

“不必。”

“最后一次。”

毛莹莹忽然觉得叶桥枫好可笑，心里又生出一些荒唐之感。

如今，他对她，究竟算什么呢？

若无情何不绝情到底？为何让她生出妄想？她甚至卑微地想，这只是他想给她一个教训，这只是他在生气。他在等她改，然后他们能和好如当初。

可若有情又为何舍得如此这般折磨她？

她什么都没说，她知道，前面200米，11路的回程站。转过身，踏步往前走。她知道叶桥枫一步一步跟在她的身后，他的脚甚至快要踩到她的。

这200米，彷佛走尽了他们的一生，哦，是他与她的两年。

刚走到，公交车就来了。

一只脚踏上公交车的时候毛莹莹还是回头了，到嘴边的话是再见，但又马上觉得不合适，毛莹莹把再见咽了回去。她看着他站在公交车上，脑海里忽然一片空白，公交车门马上关上的那一瞬，她忽然开口说道：“到此为止吧。”

说给他听。

也是说给自己听。

再也不见。

再也不会去，不能去打扰他了。

打扰？

毛莹莹心底生出苦涩的荒唐的笑意。

她逼自己挤出一个明亮的笑容。

如果这个为你而梨花带雨的笑，足够你记一生的话，就是我最好的报复。

这一刻，毛莹莹竟有些恶意的诅咒。她真希望，他再也不要幸福。但公交车缓缓开出时，想像中他倘若受伤，毛莹莹立马制止了自己的想法，她惊颤，不行，不管如何，她都希望他好好的，甚至要，快乐的。

公交车起步，视野模糊，毛莹莹不去看窗外，可泪水不争气地又掉了下来。

叶桥枫，再也不见。真的。

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打扰。

打扰。

他亲口说的打扰。

她对他竟然已经造成了打扰了吗？

毛莹莹的心被这两个字刺痛着。

他和她是真的结束了啊。

她的思念怎么就成了他的打扰了呢？

……

她翻开他的微信，看他的头像，已经换过了。

朋友圈依然是三个月可见。

最近一个月的状态。

有晚上去吃烧烤的。

有在吃东北饺子的，还有一碟蘸料加着大蒜。

有一张庆祝表演顺利的，然后有一张合影。

人群中，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最高个子的他，站在第二排中间。微微抿起的唇，似乎有淡淡的笑意。

原来，这个月，他过的，挺好。

然后毛莹莹才看第一排的女生，C位的女生抱着一束大大的花。就站在叶桥枫的前面，应该就是他的搭档吧。他曾说过，他们跳的是探戈，一男一女组的队。

这个女生，眼睛大大的，很漂亮，照片里，笑得很好看。

毛莹莹彷佛突然就想通了打扰两个字。

不必再纠结了。

她自己说的。

到此为止。

毛莹莹退出叶桥枫的朋友圈。

她始终拿着手机，盯着叶桥枫的头像。

下一站，就到了。

到此为止吧。

流血流泪，那都是她一个人的事了。

毛莹莹，终于点了右上角，红色的字体，特别醒目，删除联系人。

到此为止。

两年多，终是走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