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内熙熙攘攘,过了一会就开始有人轮流着在台上发言,灯光、音响交杂在一起嘈杂不已,童昭昭和冯祺无心听台上的人讲什么,只低头刷手机盼着早点开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得一阵掌声后,终于开始上菜了。
周边的人往来不断,桌与桌之间轮着敬酒,寒暄和奉承流通在整个会场里,好闷热,童昭昭感觉很燥热,她松了松自己薄毛衣的领口,拿手作势扇了扇风。冯祺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两杯鸡尾酒,递了一杯给童昭昭:“诺,尝尝。”
童昭昭酒量不好,但这鸡尾酒看着实在漂亮,伸手摸了下杯壁,沁凉的感觉从指尖传上,她接过酒旋即一饮而下,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让她觉得很畅快,酒体是透亮的浅粉色,果味巧妙地掩盖住酒精味,饮尽后嘴里竟充盈着桃子味,她咂咂嘴:“这杯好喝,像果汁。”
冯祺对她挑眉:“不错吧?我再去拿两杯,你等我一下。”
被精心装饰过的酒水像女巫配制的神秘药水,初下肚还觉得没什么,等酒劲上来的时候已经快大醉了。
冯祺有点后悔,她看童昭昭接酒的麻利劲还以为她酒量不错,只是会场人渐渐散去,她们俩倒成了最显眼的,童昭昭虽然很瘦,但凭冯祺一人却也很难挪动她,她望了望周围,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本想靠着冰水解热,不想醉了后身体越发有些燥热了起来,童昭昭趴在桌子上,浑身不舒服。
上次喝醉已经是好几年前了,大学同学过生日,她跟别人在ktv杠起了摇骰子,不仅歌没唱到几句,最后输得个酩酊大醉,陆行川推开包厢门看见她样子的时候半张脸都黑了,沉着脸把她背了出去,因为她一坐上车就想吐,陆行川硬是背着她走了大半程的路,最后吐完了昏睡过去才拖上了车。
接到电话的人匆匆赶来。
“怎么喝成这样了。”
“……这是个意外,你信吗。”
童昭昭听见有人在她旁边说话,嗡嗡嗡的,每个字她都能听清,但就是捋不清句子的意思,她想开口问问他们在说什么,一开口全部变成了呢喃的乱语。
忽然,她感觉有双冰凉的手托住了她的后颈,试图把她扶起来,酥酥麻麻的凉意好像解了她的渴一样,她的脖子不自觉地靠近那双手蹭了蹭,好舒服。
下一秒她被人公主抱起,猝不及防的悬空让她惊了一下,童昭昭皱皱眉努力让自己清醒,却是徒劳,她头晕目眩的,强行睁开眼,人和物的影子纷纷重叠在一起后开始不断旋转,更晕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人在抱着她,于是挣扎着想脱身。
“别动。”
男人的话很管用,怀里的人马上就没再乱动弹了,童昭昭循着熟悉的味道凑过去,将自己的鼻子抵在陆行川的锁骨处,发烫的脸贪恋着他微凉的脖子,深吸一口气,是令人安心的气味。
她以前就很好奇,为什么用同一款洗衣液,但陆行川的身上总要好闻一些。
陆行川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怀中的人找到了舒服的姿势乖巧地靠着他,时不时发出嘤咛,扑出的鼻息滚烫,好似要灼伤他。
她瘦了,本就清瘦的脸现在轮廓更加明显了,耳边的头发落到了白瓷般的脸颊上,看上去清丽的像一掬清泉,她艰难地开口:“想……回家。”
他的步伐很稳,童昭昭就这么沉沉地睡去了。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正将她放下,她的嘴角不经意擦过那人的脸颊,突然探寻到了一处软软的,凉凉的地方,是甘泉吗?她好渴。
像是定位般,她小心伸出手,指腹摩挲过那个地方,下一秒就把自己的嘴巴压了上去,汲取着。
陆行川身形一僵,抱着她的手有些收紧。
细雨悄然而至,午后的风卷着雨丝吹进窗,静静地掀开了灰色的窗帘,消了消两人心头的燥热后又匆匆散场。
风吹的一室安静,只听得一声无奈的叹息。
几秒后,他轻轻推开了童昭昭,把她放在了床上,指节分明的大手温柔地划过她的脸,将她额前散落的头发整理好,掖好被子后就合上门走了出去。
她睡得不安稳,喝醉后的梦都变得浅了一些,天旋地转间,童昭昭不知道醒了多少次,每次醒来都强制让自己再睡过去,最后一次实在忍耐不住了起身想吐,强撑着头痛坐起来后却觉得有些不对。
等下,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