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脱了鞋子，看了看鞋架里全是女士的拖鞋有些茫然：“有鞋套吗？或者我光脚进来。”

“你光脚吧，地干净的，我刚拖过。”

“扭脚了还能拖地？你别又摔了。”秦煜把自己的鞋子放好，然后朝客厅走去，“你这房子装修的可以啊，房东有品位。”

屋内软装简单大气，秦煜认出来有些家具虽然低调得并没有logo，但是是名牌。

童昭昭从冰箱里拿了瓶果汁递给他：“我就不给你泡茶了，你尝尝这个鲜榨果汁，挺好喝的。”

他接过果汁旋开塑料开喝了起来，咂咂嘴：“不错，喝起来就觉得没有加乱七八糟的东西。”

“豆花呢？”

“豆花在放我爸妈家，我平时不在家没人照顾他。”

“所以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你一个人住的？”

“对呀，去年就装修好了，今年年后刚搬进来的。”

果然，人和人之间最大的分水岭是羊水，她自己还在占着熟人的便宜租房子，人家大学生已经有套房了。

“上次……带你去校医院那个人，就是你之前提过的哥哥吧。”

秦煜忽然开口，让童昭昭有些猝不及防。

她开始回忆之前和秦煜说过什么。

也许是白天的safari带给童昭昭太多的震撼和兴奋，一直到晚上她都沉浸在这种充满野性的快乐中。

旅行团安排的酒店非常不错，虽然房间看起来比较简陋，但餐食和活动很丰富，晚上更是安排了户外的自助烤肉，各种肉类被烤的滋滋冒油，配合着不同的酱汁被送入口中，童昭昭拿了一罐啤酒坐在篝火前，随着当地人的传统歌舞一起摇摆着。

在强烈的非洲音乐节奏下，她仿佛丢下了所有的一切，一切的烦恼，一切的顾虑，甚至都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

秦煜在她旁边坐下，递给她一罐啤酒。

童昭昭摇摇手，晃了晃手中还没喝完的：“再喝就醉了。”

秦煜拉开拉环，一口气喝了半罐，然后感慨道“爽，太爽了。”

热风下，半罐冰啤酒压了压燥热，他双手撑地看着眼前拉着手跳舞的人群：“这辈子体验一次这个死而无憾了。”

“你才多大啊说这话。”童昭昭饮了一口啤酒，忽然觉得他说的话好老成。

“你语气怎么好像比我大很多一样，你不是就比我大一岁嘛。”

她哑口无言，她一个人出门给自己编造了很多背景，不管是工作还是年龄，统统是她乱说的，她轻咳一声然后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一个人出来玩啊。”

“没人愿意陪我呗，一说来非洲全都拒绝，连我爸妈一开始都极力反对。”

篝火边一曲结束，庭院中的观众纷纷鼓掌，不同种族，不同国家的人一齐欢呼，他转过头对她眨了下眼说道：“他们很笨对吧。”

童昭昭笑着点点头。

“那你呢，你为什么一个人来？”

“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人。”酒精作用下，她的眼神有些迷离。

“那个人在非洲？”

“不是，只是我不能喜欢他，我和他也不能在一起。”

“他不喜欢你？”

“他吗？他……喜欢过我，不过我觉得他的喜欢只是一时冲动，等时间长了他就会发现这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为什么要这么想自己，你要相信，你值得别人的喜欢。”

“是吗，也许只是我自己无法说服自己吧。”

“他是你同学？还是朋友？”

“他，是我哥哥。”

音乐震天响，话刚说出口就被节奏打散，她不确定秦煜有没有听见她说什么，这也是她第一次把这件事情说给别人听，说完以后突然觉得心里畅快了很多，像是有块大石头被人搬走了一样。

她放下手中的啤酒，站起身走进跳舞的人群中和她们一起跳了起来，至少在此时此刻，她可以尽情地做自己。

只是没想到秦煜听见了，到今时今日再来问她这个问题，尴尬的不是一点点。

秦煜的眼神带着少年的真挚，她也没办法像之前那样胡说八道了：“昂……是的。”

“所以，你喜欢的是你的哥哥，这么……禁忌？”

“不不不，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一起长大。”

沙发上的人拿着饮料瓶半喝半不喝的样子，若有所思：“那你还喜欢他吗？他还喜欢你吗。”

童昭昭不想回答这些问题，她也不想去想这些问题，只佯装生气说道：“问太多了吧。”

“如果明明知道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不坚定地远离，摇摆不定，也许两个人都不会好过。”

童昭昭垂眸，用只有她自己能听的声音说：“感情的事，大概没有那么简单吧。”

聊天的气氛逐渐僵持，童昭昭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找了个借口说困了打算睡会，秦煜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