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聊得太开心了，酒杯渐渐见底。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再一次的迟了。

“啪嗒”一声，童昭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她慢一拍似的发现，然后挪开凳子弯腰捡了筷子，捡起来后吹了吹，扯了两张餐巾纸擦干净。

“换一双吧。”陆行川起身，从后面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递给她，“这双脏了。”

童昭昭像是极力保持清醒的样子，用力地扯了一个微笑，然后强装冷静地说了一句：“嗯，好的。”

语气郑重其事的，特别奇怪。

陆行川看她的样子，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伸手拿过她的酒杯，把剩下的一点酒倒了，然后问道：“你觉得怎么样，头晕？想吐吗？”

“没，没有头晕，就是吃得太多，有点撑到了。”

“你去沙发上坐会儿吧，我来收拾。”

陆行川边收拾边看着她的状态。

童昭昭不知道，当一个人越想表现得很正常时，偏偏就越不正常，从起身，到绕开座位，再从站定到走向沙发，她每一步都刻意得好像在走军姿，力求标准。

走到沙发边上，坐下，腰板挺直。

她还有些清醒，只是觉得意识在无限扩散，要很努力才能集中注意力去做什么。

陆行川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又把碗放进了洗碗机，洗了把手后从水壶里倒了一大杯白开水拿过去给她。

看童昭昭的样子，他觉得很无奈，也很好笑，说实话这是他见到第一个自己把自己灌醉的。

“多喝点水，解酒。”

“嗯……”童昭昭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完了，“确实挺渴的。”

她喝得急，下肚后没忍住打了个嗝，她惊得赶忙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陆行川。

陆行川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拿过杯子又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放下手，胃还是觉得胀胀的不太舒服，为了防止等下继续出洋相，她站起身准备先回房间了。

“行川哥，我困了，先回房间了，麻烦你收拾了。”

“你要是晕的话就先别睡吧。”陆行川放下水杯，“要不要我陪你去楼下走走。”

“没事，我还好。”

头重脚轻的那种感觉又来了，脚轻飘飘得好像怎么都踩不到地上，走一步童昭昭的脚要踏好几下，脖子也柔得好像无法支撑住头。

她走几步贴着墙挪一步，关上房门前还朝着陆行川露出一个微笑。

深呼吸后凭着最后一点清醒走进卫生间洗漱，只是这热水澡一冲，感觉更天旋地转了。

客厅的灯亮到深夜。

陆行川在客厅处理公务到很晚才进房间，键盘打打停停，边工作边注意主卧里面的动静，一直到半夜才收起电脑回房间睡觉，熄灯前烧了两壶开水放在冷水壶里凉着。

他晚上睡得很浅，半夜不知道几点他被客厅的动静吵醒，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听，玻璃杯的声音轻轻放在岛台上，还是免不了发出声音，应该是有人在厨房喝水。

声音持续了有一会儿，直到听到外面彻底安静了，他才准备闭眼继续睡。

闷闷的脚步声从远到近，最后停在了他房门前。

“吱呀”一声，次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陆行川背对门侧躺，他听见声音后睁开了眼睛却没动。

被子被掀开一部分，随即他感到身侧的床垫陷了下去。

随着一股酒精味的弥散，童昭昭躺上来了。

陆行川扭头，那人已经抓着被子沉沉睡去了。

月光从未合严的窗帘缝隙中洒进，像薄纱一样盖在了童昭昭的脸上，她睡得不安稳，眉头打了个结，呼吸声也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