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云韵将丹塔赠礼交给云山，又和他交谈起中州事务，其间云山提到了句芒秘境。

“此行中州，首要任务是拜访各宗。句芒秘境实在危险，我先前闭关，不知道你被云棱派去秘境。韵儿，倘若拿不到扶桑令，不必勉强。”

宗主不希望她去秘境？云韵察觉到云山的言外之意，她迟疑片刻，还是答道，“弟子会尽力而为。宗主，云岚宗还保留着二十年前句芒秘境的弟子名单吗？”

云山摇头，“那时我还不是宗主，上任卷宗多有遗失，名单也一同不见了。”

卷宗失踪。云韵还在思索，云山已经问起了小纳兰的修炼进度。听闻她气旋已生，却卡在瓶颈，白发男子爽朗笑道，“丹塔赠礼不是有汇灵粹冰液吗？拿去炼骨吧，回了云岚宗可要好好修炼。”

小纳兰向师祖保证一番，随后三人离开了云峰殿。刚出大殿，她们与云棱迎面碰上。趁他与云韵交谈，纳兰嫣然在一旁观察。她印象中云棱是位迂直长老，古板不知变通，对云山忠心耿耿。云棱是上任宗主云泽的独子，也是云山的表弟。他和云山从小一起长大，帮对方登上了宗主高位。这样的人会勾结魂殿，背离宗门，真叫人难以想象。

云棱同云山长相肖似，比起云山的锋芒毕露，他显得更加沉默内敛。纳兰嫣然没能从他的举止看出任何端倪。告别云棱后，她们又碰到了另一个熟人。与前来面见宗主的云棱不同，对方是专门在殿外等她们的。

来人衣着散漫，披一头乱发，怀中抱一本白皮卷宗，见了她们，从倚靠的玉柱起身，正是逍遥师妹的酒鬼师傅，云棱的弟子逍遥仙。

这位酒狂客虽然经常醉酒犯糊，清醒时却是这个世界最缜密的人。云韵见她专门在云峰殿外等候，又见她怀中揣一本卷宗，猜到几分缘由。

“大师姐，”逍遥仙神情难得严肃起来，“我先问你，你真的决定去句芒秘境吗？”

见云韵点头，逍遥仙叹气，将怀中卷宗递给她。“你想要当年秘境的弟子名单，对吗？云棱长老先前让我把一堆废卷宗处理掉，但我没有直接扔掉，而是全部查看了一遍。”

云棱长老交给逍遥仙的卷宗浩如烟云，本觉得这个整日酩酊大醉的弟子根本不会分神去看，却没想到对方长了颗七窍玲珑心。逍遥仙读完所有卷宗，发现了夹藏其中的弟子名单。她不喝酒时冰雪聪明，一下猜出旧日隐情，却不想重蹈先前那位被逐出宗门的弟子下场，于是将这份卷宗丢到酒窖，让它同陈年佳酿一同发酵，直到她听闻大师姐被云棱派遣，即将前往句芒秘境。

师友再难两全，一直装聋作哑的逍遥仙也不得不将尘封已久的卷宗取出了。

云韵收好卷宗，向她道谢。逍遥仙“唉”了声，仿佛还是醉着，一摇一晃乘飞剑从云峰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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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云兰居，小纳兰趁师傅去书房拓印卷宗，走到纳兰嫣然面前，压低声音说：“我都知道了，你刚和师祖说你是什么仙子弟子，是不是骗人的？”

纳兰嫣然一惊，又听小姑娘道，“江家是纳兰家旁支，江是我母亲的姓氏。你姓江，长相又肖似我母亲年轻时候。你是我母亲家的人，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