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紧急叫我回去,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明叶道,“唉,我也不想去。”
方安听闻,又联想刚刚空荡荡的街道,忽然就一阵心悸,“……非去不可?”
明叶听他这么说,只觉得不想去的心越发强烈了,但这次还真是不得不去的大事,他只能摇摇头,让方安最近先好好住在这。
“你要是想去查什么,找几个人陪你,最近不安全。”明叶嘱咐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神色纠结了半天。
“还有什么?”方安疑惑地看着他。
明叶脸有点红,“我能抱下你吗?就一下。”
这话耳熟得紧,好像不久前明芽才刚刚这么请求过。方安这时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他压下内心的不安,给了他一个正气凛然的拥抱——甚至还用力地拍了拍明叶的背。
明叶哭笑不得,控诉说等回来一定要重抱一次,然后连外套都没脱,又重新上了车。
方安在明家度过了堪称他醒来之后最为舒坦的几天,接下来的几天会议都不需要旁听,于是白天他或对明芽旁敲侧击,或者自己出门查证,晚上回来就有热腾腾的小牛排吃,明家的床也很舒服。
美中不足的就是,明叶那边的事情大概出的真的有点大,他好几天都没有露面,唯一一次回来还是第三天中午拿了份文件,期间还顶着一旁陪同的同事眼神的巨大压力陪他吃了午饭。
然而第四日,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出现在了明家。
“您、您回来了。”明芽惊讶地看着一身寒意的明辰,不知道他为什么罕见地回了家。
虽然明芽没怎么和明辰接触过,但也知道自从戏楼那场火之后他就变了许多。过去的京都警局局长,谁接触了不说一句风趣不失威严,可是现在只剩下威严了。
“嗯。”明辰扫视四周,没有发现方安的影子,“他不在?”
“方先生只是暂住,白天一般不在。”明芽低着头。
“你和他最近都在一起,没想过告诉他?”明辰说完,看见明芽变得晦涩的神色,讥讽地笑了声,“你把这件事告诉你哥哥了?”
明芽悄悄咬了咬唇,故作镇定,“您在说什么?我哥哥不是早就死了吗?”
“哦,我还以为南浔安忽然亲自来了这边,是因为知道自己的义父没死呢。”明辰心情似乎很差,他只是刺了一句,本想转身去自己的书房,却忽然顿了一下。
“方安查了这么久,应该也对自己的身份大概有个眉目了。你倒是不怕,你那哥哥可着急的很——当初要不是他在失火前偷偷跟着军队去了南方,方安大概不会因为救他死在火里。”
“既然发现我了,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方安一眼就知道他发现了自己,他从一旁花草的遮掩下走出来,看到明芽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明芽——或者我该叫你方芽,你不用这么怕我。”
“你想起来了……”
“没有。”方安虽然还是脑袋空空,但他这几天隐约恢复了一些记忆碎片,大概能认出来一些人,“我只是调查出一些眉目,还要多亏了明局长。”
忽然就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方安意外地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感触,他只有一个疑问,明叶在其中是什么身份?
他几乎查清了自己从前的所有身份,甚至寻到了自己养子养女的痕迹,但唯独明叶,他完全找不到这人之前存在的痕迹。
可他每次见到自己时眼睛里的欢喜做不了假。
“不用客气。”明辰忽然长长叹了口气,“叙旧还是稍后,我现在出现在这里是来通知你们去躲一躲。”
“昨天我们在外滩的同志毫无征兆地被逮捕入狱了。”
“什么?”方安愣住了,“是政府做的?”
明辰点了点头:“大概率。明叶叫你住在这里,想必是提前听到了什么风声——”
“局长!大事不好了!委员他们落脚的住处被轰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