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改了秘书发给你的行程。”明叶收拾好药箱,抬眼看着方安,“你在躲我,为什么?”
“如果我做错了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明叶握紧双拳,瞳孔因为不安微微颤抖着,“还是说你和明夜……你们……”
“对不起,让你害怕了。”方安歉疚道,“以后不会了。”
“至于我和明夜,我只能告诉你,他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有认出他来。”
一阵绝望涌上明叶心头,他迷茫地盯着方安,不理解到底是什么情况,“什么‘一直在找的人’?你不要我了吗?”
尽管早在心里演练了许多遍,可真正把这些事对明叶说出口,方安才意识到这对他们两个人是多痛楚的一件事。他几乎不敢去看明叶的脸,面前人绝望的神情和记忆中的那个人逐渐重叠,刀片一样把方安割的鲜血淋漓。
“没有不要你,我还是你的监护人,这里还是你的家。”方安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了,“超出这种关系的事情,还是不必了。”
他又何尝舍不得眼前的明叶?
可是明夜是陪他度过那么多世界的明叶啊,他怎么舍得抛弃记忆里那个少年。
明叶竟是受惊一样后退了两步,明明那声极轻的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可他还是偏过头去,喃喃自语一样,“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他们确实从没有确立过伴侣关系,甚至没有做过任何越界的事情。可是两人谁都明白,真正戳破那层窗纸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简单的、轻而易举的机会——
可现在做不到了。
明叶第一次在方安面前落荒而逃。
方安疲惫的捂住脸,倒在了沙发上。
不知过去多久,透过窗的阳光悄然转移了位置,屋内的光亮逐渐减弱,方安感觉到口中的伤口逐渐结了一道细小又易碎的血痂。
他想了很多,但大多混乱无序,偶尔是从前的记忆片段,偶尔是他刚刚接回明叶时候的事情。
九灯刚入魔那段时间,方安的日子相当艰难。
当时的掌门向来手段狠辣,方安这个做师父的自然替潜去魔界的九灯受了不少重刑,他平日下山游历,结善颇多,不少人来替他求情,加上他毕竟是一代峰主,掌门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退一步,表示只要方安向全天下昭告通九灯断绝师徒就既往不咎。
他一向注重宗门名声,这么做无可厚非。
所有人都在劝方安放弃九灯,先不说那徒弟反叛在先,方安坐下还有那么多弟子,难不成都要因为九灯从此遭人非议?
可方安觉得不对,九灯入魔,他这个做师父的是有责任在的。他教导九灯,照顾他,九灯的成长和自己息息相关,是全然脱不开关系的。如今他走上这样一条艰难的道路,自己难辞其咎。
他一身伤口,自己无力医治,明叶就每天偷偷潜进宗门,替他治伤或者陪他谈心。
“你不觉得我的选择不对?”
“有什么不对?我相信你的决断。”明叶擦好药就要往他身边蹭,“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是什么?”
“当然是九灯啊。他现在刚入魔,虚弱的很,一个人在魔界多危险啊。”明叶道,“应该想个法子先护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