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皇帝陛下在办公室里笑得前仰后合。
公孙鸿仍然站在之前的位置上,“希望您的贵族没有对我太失望,我尽力不失礼了。”
皇帝陛下发出更响亮的笑声,将暗报直接拍在桌子上,精炼地回答:“他们倍受惊吓。”
公孙冷静的想了想昨天那些华丽的男女的表情,“哦。”
“【哦】?”皇帝更觉得好笑了,“他们讨论了你整整一夜。”弗拉维·芝诺·奥古斯都总结了一下:“你吓到了他们,我的大人,”他在肚腹处摊了摊手掌,“你胜。”
想了想,公孙面无表情的回答:“哦。”
看了她片刻,弗拉维·芝诺·奥古斯都问她:“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
公孙将自己想要加入海军的话说了,又提议设置海军上将一职。
她甚至没有对古丽提起她已经有了远超时代的动力系统。
那些设计图是她买下船厂后苦心孤诣伏案工作并不惜工本试验了无数次才得到的,代价太大了以至于她绝不会放手。
何况她深深知道这样的动力装置对于这个骑马步行的时代意味着什么。
“哦,想要一个皇帝为你的船队保驾护航?”皇帝几乎是嘲笑的看着这个年轻女人,无情的揭开了他认为她隐瞒的真正目的,“你能为我做什么?”
公孙鸿斟酌着,没有急于回答。
皇帝这时也不再出声,他安心的双手交握在腹部等待她的回答。
“我能为您所做的将会很有限。”公孙鸿开口,她的蓝眼睛在海面的宁静波光下显得静谧优美,“就和最普通的军人一样,在有限的时间里为您效力。”
皇帝并不恼怒,点点头承认了这一点:“人生而有涯,这是上帝也无可奈何的事。”
“但是效力的品质因人而异。”公孙提醒他,“我的军团总是能创造奇迹,任何一方面都堪称世间罕见,您可以选择冷落,但当您如同神灵指引般启用时,在有关您的史书上将会记载着有罗马以来的最大奇迹。”
“哦。”轮到弗拉维·芝诺·奥古斯都使用这个冷淡的发音了。
公孙安静的行了礼,“祝您健康。”她退了出去。
窗口渐渐有了细细碎碎的零星雪片。
发灰的天幕下大海呈现出平静如铁的蓝灰色。
弗拉维·芝诺·奥古斯都摩擦着手指细细考虑着她的建议。
等了几天,皇帝终于召集他的心腹进宫了。
等消息期间公孙收到了卡扎尔再次发来的信件。
她拿着卡扎尔的信件深思了很久,对古丽说了一句:“这个冬天会很乏味。”对未来的一段时间这么评价着,公孙有些走神的想起高原上那个凛然如月其心性却孤绝如万仞绝壁的年轻巫师。
他曾说,他来不了罗马。
顺手抽出高原上寄来的信,公孙找出记录巫师们动态的部分仔细看了一遍。
在她出征这半年,显然那片高原上也没闲着。
不知是因为他们本性嗜血呢,还是在彰显己方威风,新旧两派斗争得有些血腥了,塞冯险些被绑走,是一直冷眼旁观的沙罗得知消息追上去将他截了下来护送回了王宫。
在旧派眼里,沙罗救了塞冯这个新派的年轻领袖就算从事实上背叛了他们,从此处处都为难起他来。
公孙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个臭脾气的沙罗恐怕再见塞冯时更要鼻子不似鼻子,脸不似脸了。
但那位年老的王仍稳稳坐在王座上,没有要退位的迹象。
也就是说,塞冯仍不能后顾无忧的脱身。
窗外雪花淅淅落着。
公孙掩了信,手支上额头,看着玻璃镇纸里那一朵朵犹自鲜艳完整的花朵。
这样看似脆弱却能开放在那样高寒艰苦地带的艳色鲜花在温暖的地中海是找不到踪迹的。
很快,在继【公孙军团飞骑如神的征服了西罗马】之后日趋平静的君士坦丁堡掀起了新一轮是否重启海军一事的讨论。
又过了几天,皇帝召集以公孙为首的几个新军团指挥官入宫参议。
果然是有无必要重启海军一事。
对此公孙尽可能少说。
其他人说得很多。
在面对那些老牌军团指挥时,新上位的军团指挥们总是忍不住想要争取些什么,他们就在对方和皇帝如出一辙的高深莫测的表情里说得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