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冯莫洛察万一声不响地走着,脚步稳当从容。
公孙看着四周的惊讶目光,低声询问:“塞冯。”
塞冯莫洛察万很自然的嗯了一声,随后有些不自然的紧紧肩膀。
公孙道:“塞冯,怎么回事?”
背着她的人不肯回应。
“我也很生气,”公孙直接告诉他,“告诉我,怎么回事?”
忍了忍气,塞冯莫洛察万没吭声。
“这不是你的主意。”公孙直接问他,“塞冯,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塞冯莫洛察万不肯吭声,安静的背着她往前走。
公孙在他背后往回看。
她的两个白衣仆人跟在后面,武器并未收起。
黑衣护卫们收了刀,表情茫然的跟着走,那些围住集市的士兵却没有要撤退的意思。
能动用这个数量的军队,显然不是普王亲自指使,只会是其他比塞冯位置更重要的人所为。
公孙自问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会吸引这里什么人做出这种事。
她早已掩去了容貌,只有简妮似乎看见了她的真实面目。
能让塞冯保持沉默的大概就是他的师门和教派。
温宋文罗如果想见她,自然会让人来找她,绝不会如此大兴刀兵。
那就只有教派。
公孙沉默的回想着过往的事,自觉并不曾露出比【经商】和【武力】更强的地方。
这两项并无不可替代之处,或许尚可商榷。
又走了十几步,迎面就是闻讯而来的格尔玛和德清小姐,对着二人震惊的目光,公孙示意塞冯莫洛察万停下来。
塞冯莫洛察万肩膀一僵,缓缓松开手,任她落在了地上。
看了德清小姐一眼,塞冯莫洛察万先侧身看着公孙:“鸿,你不能逃走。”他发红的黑眼睛无奈的注视着她,“今天你走了,今生我们都不能再相见了。”
公孙一怔,敛起眉。
塞冯莫洛察万转向那二人,“德清小姐。”
格尔玛打量四周一眼,抢先开口:“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很久没见,想请鸿去家里做客。”塞冯莫洛察万不动声色的回答,“我带她回去,你先送德清小姐回府。”
格尔玛毫不迟疑的同意下来,拉着不甘不愿的德清就走。
德清喊着:“祭司大人!我还没和您说上话呢~”仍然被格尔玛拉上轿子,不由气得尖叫起来。
有黑袍法师匆匆追上来,对公孙看了一眼,与塞冯莫洛察万说话。
他们讲了好一会儿,那法师才不怎么高兴的走过来示意公孙跟他走。
不远的大街路口正驰出一驾装饰豪华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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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带路的黑袍法师快步上前,弯腰凑到车门边。
塞冯莫洛察万微微出了一口气,肩膀郑重的放下,侧头看着身旁的公孙,她安静的站在那里,沉静得宛如山头千年不化的白雪。
“别怕,”塞冯莫洛察万告诉她,眼中闪起一点骄傲的神采,“我会保护你的。”
公孙看向他时带着一点笑意。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那驾车在路上停下来,门帘被挑起,里面的人和旁边的黑袍法师一起往他们二人看着。
塞冯莫洛察万在随从的服侍下穿回外衣,然后走了过去。
注视着他的背影,公孙手向后伸,“鹿角,那个盒子。”
鹿角从背后摸出一个包得很干净的小包放在她手上,然后顺着她的手势默默后退。
公孙拿着这个盒子快走几步,追上塞冯莫洛察万。
塞冯莫洛察万惊讶的侧首看向她,随后突然就露出一点融融笑意。
公孙也笑了,举了举手里小包,“礼物总是受人欢迎的。”
如同冰川在夏日的温暖中潺潺融化,清亮的雪水在未化的冰雪上反射着阳光,塞冯莫洛察万疲惫的面容重新焕发出让他变得耀眼的光彩,他简单的在她肩膀上环了一下又放开,示意她前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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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军官在对车内说话,态度很是客气。
公孙掂量着,捧着礼物跟在塞冯莫洛察万身旁。
车内的人打量着靠近的公孙,对她的容貌表示【果然如此】,随后拖着长长的刺耳腔调对塞冯莫洛察万说着什么,虽然称不上盛气凌人,语气也并不算亲近。
塞冯恭谨的回答着。
然后他们都看向一言不发站在那里的女人。
公孙的目光略一掠过他们各异的神情,微微笑了起来,这笑容曾经让君士坦丁堡的皇帝愿意用一纸空头的任命书将她留在自己势力范围以便观察她到底有几分能耐,“大人~”她恭敬万分的欠身行礼。
那只是一个普通的见高一等级而非高一阶级的人的礼仪,公孙却能做到让对方看在眼里,如沐春风般舒畅。
她身形挺拔,不卑不亢地微笑着,手里的小包被捧在与车内人的目光同高的位置。
塞冯莫洛察万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