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我和你一起去。”
“啊?”
两人正对桌而坐,吃着早饭。
“啊什么,你不想和我一起去?”余梦直勾勾地盯着孟楚。
感觉到周遭的危险气息,孟楚立马识趣道:“怎么会,我只是有点惊讶,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掺和这些麻烦事吗。”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余梦这才移开目光,低垂下头接着喝粥。
片刻才道:“你的事,不是麻烦事。”
孟楚见状,不由的松了口气,抹了把额上不存在的冷汗。
“那便……一起去吧。”
车子最终停在一处昏暗不堪的巷子前,破旧房屋映入眼帘,地上满是污水横流。
“不如你就在此处等我,我进去找那人,很快便出来。”孟楚转头与余梦商量着。
她总归是不忍让余梦踏足这样的地方。天上皎洁的明月,又怎忍心让她被凡尘所玷污呢。
“好了,你何时变得这般啰嗦,咱们快进去吧,晚些人该跑了。”
余梦挽上孟楚的胳膊,推着她往巷子里走。
待行至一破败木门前,孟楚抬手敲响,不多时,便有一胡子拉碴,双眼无神的男子打开了门。
那男子哑着嗓音:“你们找谁?”
“请问这里可是李可的住处,我是盟远船运的运营部总监,有些问题找他了解一下。”
“我就是李可,进来吧。”
孟楚自报家门后,注意到李可眼里一闪而过的了然,似早就猜到她会过来。
逼仄阴郁的小房子,门窗紧闭,墙壁潮湿泛黄,沤出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孟楚不禁皱起了眉头,身旁的余梦更是难以忍受捏紧了她的手。
察觉到余梦的不适,她赶忙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示意余梦捂上口鼻。
“你要问什么,赶紧问吧,老子没太多时间奉陪。”
话虽是对着孟楚说的,眼神却不住地往余梦身上瞟。
余梦出来时带了墨镜,现下又以手帕覆面,轻易叫人认不出来。
孟楚还是向前走了小半步,彻底将余梦掩在身后,挡住李可的视线。
“我今天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跟你确认一下,有关去年三月财务部总监疑似贪污的事情。”
李可满不在意,丝毫不配合:“我已经离职了,所有关于盟远的事,你不该问我。”
“据我所知,范若泰开除你,是因为你在工作上存在污点。”
这句话算是彻底激怒了李可,他一改先前的懒散,急得跳脚,那模样就像要吃人。
“明明是我发现了他们工作上的污点,如今倒好,把脏水全往我身上泼,”他怒极而笑,“哼,你们盟远,还真是好样的。”
孟楚对他的暴怒不为所动,余梦怕他狗急跳墙伤了孟楚,急忙扯着她稍稍退后了些。
“既如此,你真想替别人背锅背一辈子,就不想扭转现在的局面?把真相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
孟楚一针见血,李可就像个漏了气的气球。
“没用的,我说出来是什么下场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每日就是混吃等死,你们请回吧,我不想再惹麻烦了。”
一手执着的抬向门外的方向,李可下了逐客令。
孟楚瞥见他掌中的老茧,目光不觉的凝了凝,还是没选择继续与他纠缠,只留下一张名片:“任何时候改变主意了,都可以来找我。”
说罢便牵着余梦离去。
两人刚出巷子,正欲上车,李可就跑着追了出来,喘着粗气:“我…我愿意作证。”
……
“李可的话不可信。”
“何以见得?”余梦目带欣赏地望向孟楚。
两人正坐在回程的车上。
李可方才追出来说他愿意作证,原因是他不想磨灭了自己最后的一点良心,毕竟他当初也是怀着赤子之心进入的这个行业。
孟楚若真信了他的话,就真成了能被人随意糊弄的傻子了。
真是可笑,区区一个赌徒,也会与他人论起良心来了。
“李可是赌徒,赌徒的话不可信。”
余梦眉眼上挑,她也是听调查李可行踪的人来报,才知晓李可在赌场待了一夜,今日一早方才回的家。
她并未将此事告诉孟楚,一来是不想妄下定论,可刚刚特意打量了李可的屋子,一贫如洗,符合赌徒的特性。二来她是想看看,孟楚能否察觉出此人的不对劲。
所幸,孟楚果真不负她所望,只凭与李可的三言两语,便能判断出他是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