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域以为裴泠是想凑过来咬他，手紧紧握住裴泠的嘴。
“唔......唔”裴泠闷叫了两声。
见周域还是不放手，裴泠猛然张大口，周域吓了一跳，“刷”一下把手收了回去。
就裴泠的力道，周域真怕裴泠把他的手掌咬穿。
裴泠得逞地笑了笑。
昏暗的环境里，周域看不清裴泠的样子，只想着先把裴泠带出卫生间，这卫生间里的气氛也是越来越古怪了。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胸口就多了个人。
裴泠一下子抱住了周域，头埋在周域的胸口，迷恋地蹭了蹭，裴泠的鼻尖隔着一层布料抵着周域的胸口。
周域浑身僵硬，他的手按住裴泠的额头把她往外推，咬着牙：“你在干什么。”
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愠怒。
他并不生气裴泠突然的冒犯，只是觉得......裴泠现在真的意识清晰吗？她分得清是谁吗？如果不是他是别人呢，她也会这样吗？
这种认知让他很不爽。
他好像接受不了裴泠这么对别人。是他有问题吗？
裴泠的脑袋被周域用手往外头和周域的胸口拉开距离。
昏暗的环境下，裴泠的整个眼眶都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光亮，格外渗人，仿佛下一秒就有粘稠的黑色液体从裴泠那双纯黑的眼睛里流出来。
恍惚中有什么东西攀爬上了周域的腰部。
周域向下望去，双眼震惊，那是裴泠的......尾巴吗？
一节像藤蔓一样的东西缠绕上周域的腰，周域似乎感知到危险即将来临，他急忙想扒开裴泠缠着他腰部的尾巴。
可是扒不开。
裴泠双手抱住周域，想要再靠近他一点，周域两只手都用来拽裴泠的尾巴，没有再抵住裴泠的脑袋，任由裴泠的脑袋在他的胸前蹭来蹭去。
腰上想藤蔓一样的东西逐渐收紧，周域越发慌张。
腰部上的压迫越来越紧，周域皱着眉，扒拉出裴泠埋在他胸口的脑袋，大喊：“你清醒一点，裴泠。”
裴泠看着周域幽幽地说：“我很清醒啊。”
你清醒个屁，周域都忍不住骂了一句。
腹部的挤压感逐渐转为痛感，周域呼吸变得粗重。
他大腿发软，两只手转为撑着身后的洗手台。
嘴里喋喋不休地喊着，“裴泠。”“住手。”
“你清醒一点。”
只不过屁用没用，裴泠只觉得一股凌虐欲在内心暴涨，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让人想啃咬着不放。
裴泠继续收紧她的尾巴，周域双手撑着洗手台，表情变得痛苦，弓着背，嘴里溢出痛呼。
“唔......呃......裴泠。”周域喊人都喊的有气无力了。
但是在裴泠眼里，只觉得周域格外地......性感。
大脑的兴奋感节节攀升，好喜欢周域这幅样子啊。
裴泠踮起脚尖，仰着头，嘴唇触碰到周域的下巴。
下巴上柔软的触感忽然让周域慌了神，他手慌慌张张地退开裴泠，慌乱中也把卫生间的灯打开了。
周围瞬间一片光亮。
裴泠的尾巴刷一下收了回去，周域猛的松了一口气。
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伸手去捂住裴泠的眼睛，但迟了。
裴泠已经看见了。
镜子就在周域身后，完完全全地照出了裴泠这幅诡异的样子。
裴泠的理智似乎又回来了，她有些迷茫地推开周域，靠近镜子，面带疑惑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裴泠的手伸到眼睛上，迷茫地问周域：“你不是说我没事吗？”
“我的眼睛......怎么了......”裴泠眉心紧蹙。
大事不妙，她好像真的出毛病了。
这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我......”周域不知道怎么回答。
裴泠看了一会她的眼睛，也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裴泠：......
她好像真的把周域弄得挺惨的。
你要说她没理智，其实也不是，裴泠还是很清楚记得她做了什么的。
你要说她清醒吧，也不是，因为裴泠真的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不受控制。
周域两只手撑在洗手台，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低着头，胸口上下起伏，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莫名心虚。
“周域。”裴泠喊。
周域缓缓抬起头看她，嘴唇微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裴泠的话打断了。
“你哭了？”裴泠睁大了眼睛惊呼，眼睛里的完完全全的黑让裴泠无论做什么表情都显得怪异。
周域连忙伸手去擦，指尖还真的带着一点晶莹的泪水。
是刚才裴泠的尾巴捆住他的腰腹时痛的他流出的生理性眼泪。
“对不起。”裴泠的声音细若蚊虫。
裴泠脑袋低下去，站得规规矩矩的，咬着指尖，好像一个犯错的小孩。
看得周域不忍。
其实裴泠低着头咬着指尖，倒也不是因为内心有多愧疚，而是因为看见周域这幅样子她好像......好像特别兴奋。
甚至有点爽......
甚至想在她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对周域......
这回真的大事不妙，但是周域一股浓郁的香味勾引她，他就没有错吗？
裴泠内心嘀嘀咕咕。
“先出来。”周域说。
这卫生间站两个人怪拥挤的。
裴泠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周总出去。
周域坐到沙发上，双手搭着两边，仰头重重呼出一口气。
裴泠还在低头咬着指尖，纯黑的眼睛里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别咬了。”周域一把抓住裴泠的手。
“嗯？”裴泠看向周域。
不管多少次，周域只要一看到裴泠那双没有一丝眼白的眼睛都会一惊。
裴泠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拿出手机角度刁钻地对着她的眼睛拍了一张然后发给赵思停。
【裴泠】：大事不妙。
裴泠看到周域一只手放在了腰腹处，眨了眨眼睛想：应该很痛吧，她当时也没收着，就这么紧紧地缠上去了。
她还记得那种独特的触感。
怎么办......怎么办......裴泠显得有点慌张。
好像再缠一次！
就像刚才一样，紧紧的缠绕周域的腰腹，想看周域忍痛的神情，泛白的骨节，眼角的泪水。
每一个都给她带来一种莫名的快感。
“你......”周域看着裴泠的神情，欲言又止。
周域站起来，捧住裴泠的脸，让她把头抬起来，“没事的。”周域生涩地安慰。
他以为裴泠在害怕，可是周域自己也不相信这三个字，真的会没事吗？
不见得，如果裴泠真的是在逐渐失控发狂，周域甚至没有办法做什么。
周域从来没有想到这种无助感还会困扰他第二次。
裴泠朝着周域咧嘴笑了笑，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两人的氛围一时间又变得诡异起来。
“很痛吗？我看看。”裴泠伸手把周域的衣服掀起来。
腰腹那一圈被裴泠的尾巴勒的青紫，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怎么觉得......好好看。
裴泠猛然发觉自己在想什么，愣了愣神。
原来她内心这么变态的吗？
但是转念一想，她这么变态还不是因为周域，她有什么错？
周域握着裴泠的手，眼神晦暗，拉下被裴泠掀起的衣服。
这下两人都能隐隐约约觉得她失控和周域的血有关，或者说是他的香味。
裴泠眼神向周域受伤的手瞥去，周域立马和裴泠拉开距离。
他转身去了书房，快速处理好伤口，包的严严实实。
裴泠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浓郁的香气时时刻刻围绕着她，裴泠觉得她要香晕了。
然后裴泠就真的被香晕了。
她扭扭歪歪地躺在沙发上。
周域出来就看见裴泠这幅样子，他走过去蹲下来，拨开散落在裴泠脸上的头发，静静地看着裴泠的脸。
其实裴泠长得很好看，脸小五官大，尤其是眼睛，所以在裴泠的眼睛被纯粹的黑色占据时才会显得格外诡异。周域不知道在想什么，温柔的脸庞杂夹着淡淡的伤感。
周域发现他应该是喜欢裴泠的，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所以才会在面对裴泠那些举动和言语时偶尔会产生无措。
他对裴泠从一开始的感激到不知道变成了什么。他开的期待裴泠回来，开始接受房子里有裴泠的存在，开始把眼神放在裴泠身上。
可是明明命运都让他遇到裴泠了，为什么会这样？上天为什么不可以对他仁慈一点？
他难道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吗？
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应该好人有好报吗？
周域真的很害怕裴泠会是他猜想的那样，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这么强大怎么能失控发狂，周域甚至不愿意去想象。
之前，周域还觉得他们有的是时间，他可以和裴泠慢慢相处，他想让裴泠喜欢上他，他......想让裴泠留下。
周域偶尔会庆幸，庆幸他身上有那种他不理解，只有裴泠的闻到的香味。
因为裴泠很喜欢。周域慢慢地也能接受裴泠说他很香。
他想和裴泠在一起。此刻周域脑子里都是这句话。
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甚至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很突然就意识到了。
某种念头一直在脑海里恍恍惚惚，但某一时刻就忽然清晰明了了。
裴泠说话总是没心没肺的，总是一句话就能把他的心弄得七上八下。
但是她自己却完全不放在心上。
“是你说喜欢待在我身边的，你不能食言。”要一直待在我身边。周域轻声呢喃，语气温柔缱绻。
周域轻轻在裴泠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第二天，周域一早就离开了，留下裴泠一个人。
闪真快，不会是昨晚被她吓到了吧？裴泠疑惑。
已经到不敢见她的地步了？这么一想裴泠忽然有些小难过。
她那样也不能完全怪她吧，裴泠看到厨房做好的饭菜，又笑了起来。
还是有点良心的。
咖啡厅。
周域礼貌地端坐着，对面是他曾经的老师。
在得到了他曾经的老师的回复后，周域提出能否见一面，许宗华欣然同意了。
看着眼前的人，许宗华笑的慈祥，周域是他曾经最得意的学生，如今也确实年轻有为，已经有自己的实验室了。
“这是我整理的关于针对兽化人失控发狂的研究，你可以作为参考。”许宗华拿出一个U盘往周域面前推。
周域感激地说：“谢谢老师。”
“怎么突然研究起这个了，我记得你的主攻方向不是这个吧？”许宗华问，“你身边有人出现这个症状是吗？”
周域笑意消散，“老师，你说人生为什么总是那么残酷？”
许宗年难以接话，安慰周域，“或许不是呢？兽化人的身体充满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