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妖族敲锣打鼓地送了两株文玉树苗到天帝手中。
这可稀奇,前有天庭不知轻重的“请”了玄泽去问罪,后有玄泽热热闹闹送了三界最稀奇的文玉树苗,旁的不知道,孔雀王和时序倒是坐立难安了。
听说,天帝将树苗亲手栽种到月仙楼,又在旁边埋了五条灵脉专供文玉树,遣了新的仙侍、仙仆照料文玉树,连月芽也注意到这次培育出来的新苗没了自带的结界,再没有谁轻轻一摸就枯掉的情况,可天帝怕再受折损,又派了重兵把守。
衡衍领了帝尊的密令,即刻动身来了妖界。
“衡衍仙尊,辛苦了。前些日子的事,我还没来得及登门道谢呢。”月芽躬身行礼道。那日在天庭,衡衍貌似一直在帮着孔雀王说话,实则是帮着月芽,她又怎能看不出来呢。
衡衍远远走来,对着玄泽行了礼,又快速扶起一旁行礼的月芽:“可担不起你这礼哟!”
能亲眼看着她成长起来,衡衍是欣慰的,一出手便是两棵树苗,连帝尊都觉惊讶,她不只是有培育新苗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她一心维护仙妖两族的和平,这份心系天下之心让人刮目相看,估摸着也是天帝觉得时机成熟了,便将他派了来。
“这些年,全靠衡衍仙尊的照拂。”月芽摇摇头,若不是他自己怎能活到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尽是感激。
“我今日是奉帝尊之命而来。”说这话时,还特意看了玄泽一眼。旁边的鬼章往后退了一步,只想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玄泽没有回避的意思,月芽也没有。
“但说无妨,他……是我信得过的。”
“说起来,这事儿还跟他有关系呢!”
衡衍缓缓道出,当年帝尊查得战神有六瓣元神遗留三族,若能尽数寻回,归于肉身,就能复活!帝尊历经千辛万苦,在北境之巅寻得一瓣元神,小心珍藏于聚凝长生瓶中……
“瓶子呢?”月芽紧张道。
“丢了。”衡衍扼腕。
“谁弄丢的!”月芽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问。
“你!”衡衍平静道。
“我?”月芽震惊愣站在原地,她甚至想过如果查到是什么人弄丢了师父那瓣元神,她一定叫那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可衡衍却说,那个人就是自己?!
“千年前,帝尊将寻回的一瓣元神放置聚凝长生瓶中,还未等帝尊找回第二瓣,你就因贪玩偷拿聚凝长生瓶,结果弄丢了元神,帝尊震怒,才降下责罚。”
“那瓣元神消失,连帝尊也无法探得,所有人都认为战神再也无法复活。可近日,沐川的元神一再出现,帝尊也觉是天道垂怜,复活之事可再一试。”
蚀月日那天,帝尊偶然感知妖界还有一瓣元神,这便派他来了。
“我想,我知道那瓣元神在哪里。”月芽突然想起心里一直疑惑的事。
这段时间,月芽给青尘妖尊疗伤都是将文玉叶片炼化后将叶片之力注入青尊妖尊体内,可每次注入叶片之力时,都能感觉到她体内有两股力量在纠缠着,一股在疯狂吸食叶片之力,而另一股力量似乎不需要,总在抵抗注入体内的叶片之力,只有她每次以血引叶片之力入体时,那股反抗的力量才会消停下来。
她一直拿不准是怎么回事,经衡衍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兴许是元神在青尘妖尊体内作祟,可是,元神怎么会出现在青尘妖尊体内呢?
衡衍擦擦额头的汗,这事儿他可清楚!
“只要析出元神就能救师父了?”月芽不可置信地拉着衡衍。
两人仔细一对,前些时候月芽打开罗盘镜时曾有一瓣元神回归,紧接着是歹人推倒文玉树时又察觉到一瓣元神回归。“等这瓣存留于青尘体内的元神被析出后,相信她就能醒来。元神亦会自动回归。”衡衍兴奋道。
“元神如此微弱,帝尊也能感受到?”月芽不太敢信,追问道。
“沐川战神与天帝乃是……一母同胞,每回归一份元神,帝尊便能感觉战神元神气息又强一分,”
“一母同胞?”月芽快速消化着衡衍带来的这些消息。为了救回一母同胞的兄弟,看着歹人毁坏文玉树也算合情合理了。一母同胞本就有血缘亲情维系,加之帝尊法力极高,千万里外都能借着结界消失的片刻探得元神存在,更是不在话下了。
“若让天族知道元神存在,青尘尊主还活着的消息也瞒不住!那不是置青尘尊主的安危不顾吗?”鬼章在旁边一直不作声,只这会儿第一个跳出来反!战神死活关他妖族什么事,他只要自家尊主活着!
衡衍摇摇头:“析出元神,青尘尊主才有醒来的可能!”
玄泽一直没有开口,但听得比谁都认真,将信息综合了一遍,眸底闪过一丝寒光,之前一直担心天帝会要母亲的命,故一直小心封锁母亲的信息。反倒是时序背着天帝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来偷袭,只怕就是觊觎母亲体内的沐川元神,如今这些倒不如趁早与天帝联手,也好防住时序的黑手。
玄泽刚打定主意,月芽已经牵起他的手:“相信我们,试试好不好?”担心他不信,举起手做起誓状:“我以我命发誓,一定不会伤害……”
玄泽拉下她起誓的手,让她不必再说:若不是她无意间修补了结界,只怕母亲早随结界一并消失了;若不是她不计前嫌坚持用自己的血为母亲疗伤,只怕母亲早撑不下去了;这一次,也是她主动以妖族名义送了文玉树给天庭,与之交好,才得到了这些线索,无论如何,母亲能坚持到这一步,也全是她的功劳。
如今,面前这个机会不仅能救他的母亲,也能救她的师父。为什么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