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徐明湖徘徊着走进庭院，踌躇着踱步，始终没上前敲门。

袁令冬原本是坐在屋里挑选适合安插进公司的人选，思绪还在斟酌阶段，先被屋外投射进的、晃动的光影吸引了注意力。

袁令冬越看越觉得，墙壁不时出现的“怪兽”奇奇怪怪。于是，起身开窗打算瞟一眼。

窗户有些年岁了，衔接处不够顺滑，窗扇打开时吱呀一声作响，徐明湖闻声回头看。

袁令冬戴着一副用来防蓝光的粗框平光镜，几天没用夹板打理过的头发呈现出蓬松的自然卷，衬得脸小巧。

积压下来的事情又多又杂，袁令冬基本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干，所以即便有眼镜遮着半张脸，面部状态仍就显得疲倦。

不过袁令冬并不在意，直接问他在门外要做什么。

82.

袁令冬的笔记本朝屋内歪斜着，徐明湖看不见上面的内容，但从版面布局能判断出是一张简历。

再结合小豆丁的话和袁令冬的状态，徐明湖便想当然地以为是她求职不顺。

沉默了片刻，徐明湖回复她：“过几天是百家宴，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参加。”百家宴是村里所有人都要出钱或是出力举行的大型聚餐，已有近百年的历史。

“到时候所有人都在，会很热闹，而且只要吃吃喝喝就行，也不要表演才艺。”徐明湖想出一些听上去会让人放松的优点，试图引起她的兴趣。

袁令冬手撑着窗沿，眨了下眼，看他别扭又直白地安慰，“知道了，到时候看吧。”

“那我到时候再来问你。”徐明湖紧抓着她没完全拒绝的话锋。

袁令冬没有告诉徐明湖，她其实很擅长察言观色。飘忽的视线、陌生的气味、不安定的情绪波动，只要发生了，就能够被她轻易地捕捉到。

就像现在刚才，徐明湖短暂地扫了一眼她的电脑，身上带着老槐树的香气，以及粗糙掩盖的担忧。

83.

徐明湖说当天来问她，就真的没在之前再来打扰。

日子一天天过去。

袁令冬手头的事情也被一件件有条不紊地解决。

破晓时分，村落开始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袁令冬事先问了今天的安排，昨晚睡了个早觉，所以差不多时间也醒了。

百家宴不分男女老少都会参与，袁令冬洗漱完，被感染着加入到了准备活动中。

打糍粑、挂花灯、折福星……她力所能及的都感受了一遍。

从厨房回来，袁令冬摘掉面粉蹭白了的围裙，忽见徐明湖出现在眼前。

84.

徐明湖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撸了两下自己的后脑勺，腼腆地笑了一下说：“今天，要不要考虑出去转转？”

街巷里各路表演的声音不绝于耳，袁令冬顿了顿，点头，“我去换件干净的衣服。”说着往屋里走。

“等一下。”徐明湖叫住她，将手提的布袋递给她，“你看看这件合不合适。”话没说完，先表演了个爆炸红。

袁令冬没拒绝，接过来，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