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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恐龙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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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第三天,楚言楠就开始闲得无聊,于是闲得无聊的楚言楠开始写教案。

“感觉工作就是一场SM。”楚言楠如是说着,脸上带着扭曲的笑:“不是它被玩死,就是我被玩死。”

“SM是什么?”一旁同样写教案的顾清说:“昨天诗涵说的Pet Play好像也是SM。”

“……”楚言楠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咬牙强行解释:“SM是一种游戏大类,Pet Play就是其中一个小类。”

“哦——”顾清信了,以为自己学到了新知识。

楚言楠讪讪,感觉自己在骗小孩。

两人对坐在办公桌旁,窗户大开着,风吹进房间,楚言楠还穿着小恐龙睡衣,被风一吹,缩了一下脖子,顾清见状,去关上了窗,心想:应该买一条毛毯的。

于是在假期结束前,窗外晚风徐徐,楚言楠和顾清穿着恐龙睡衣去文印室复印文件,出门前顾清给他披上了一条珊瑚绒毛毯。

国庆假期不过短短几天,顾清房间里就添了很多东西,不止从楚言楠屋里搬过来的东西,还有一些他们新买的杂物,毛毯、水杯之类,包括他们身上这两套睡衣——深绿色恐龙造型的珊瑚绒连体睡衣。

两人穿着睡衣,在文印室略显昏暗的灯光下,顾清靠着墙看楚言楠复印试卷,试卷的字里行间还有水印。

顾清指着水印,问楚言楠:“考神墙是什么?”

“江南考生的噩梦。”楚言楠简言意骇:“应如是会喜欢的。”

“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应如是咬牙切齿看着试卷,笑得瘆人:“嗯?”

两天做了一沓试卷的应如是,早已维持不住漠然的表象,眼里是止不住的野心。

对此,楚言楠表示:“等她考神墙做吐,我会再给她安排各协作体联考卷,直至她能把题目倒背如流。”

应如是:“我真的会吐的。”

楚言楠:“我高三的时候也吐了。”

应如是:“……”

所以是自己淋了雨,就要撕坏别人的伞吗?

也就是楚言楠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然一定死不要脸回答一句:“是的,我要让你们经历我所经历过的一切。”

星期一,附属楼五楼教师办公室。

料想到这么多天以来的冷处理没多大作用,楚言楠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推开办公室的木门,原本办公室内的交流声戛然而止。

李老师在看见来人是他以后便绷紧下颌,偏过脸不敢看他,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

赵老师和孙老师原本在聊天,见楚言楠进门就停下了交流,转头看向楚言楠,像是在等待什么。

楚言楠一时间也不知道作何反应,有一瞬间的呆滞,直到身后钱筝冠的声音响起:“挡在门口干什么呢?”

钱筝冠看了楚言楠一眼,随手拂开他:“再呆下去就要上课了。”

见楚言楠被拂到一边也没什么反应,赵老师笑:“楚老师今天怎么呆呆的?也不跟我们问好了。”

孙老师也笑:“我的早安呢?楚老师。”

楚言楠闻言,松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个完美的笑:“早上好!”

钱筝冠看了楚言楠一眼,又看了一眼李老师:“李老师,出来一下。”

“啊?”李老师抬头:“哦哦,来了。”

李老师和钱筝冠走出办公室,一出门就听见钱筝冠说:“我去查了监控。”

李老师浑身一震,猛然抬头看向钱筝冠。

钱筝冠一脸漠然:“违规放校外人员进入学校,记过处分。”

李老师:“嗯……”

他的升职泡汤了。

办公室里,楚言楠也收拾好了东西,拿上教案就要去上课,等他出门赵老师和孙老师又开始聊天,继续之前聊天的内容。

“后来呢赵姐,”孙老师问:“你和你初恋为什么要分手啊?”

“后来……”赵老师又陷入回忆:“后来他□□被抓,我们就分手了。”

成年人的世界就像一场恶俗的默剧,哪怕前一晚男友□□被抓,第二天也要上班打卡,变成其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看向窗外:“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总归不关我们的事儿。”

成年人和少年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成年人不会因为旺盛的好奇心,将他人的苦痛宣之于口,维持住成年人虚浮的体面。

但是少年,尚且不会虚与委蛇。

楚言楠一回教室,面对的就是学生们似同情似好奇的目光,那种目光无形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高高在上,并不比赤/裸裸的厌恶和嫌弃好到哪里去。

但是楚言楠无所谓,他只觉得他的学生太过善良,善良到有时候会让人受伤。

“嗯?这么这种眼神看着我?”楚言楠笑:“难道你们已经知道我要给你们布置双倍作业来弥补我受伤的心了?”

15班:“……”

我们来弥补你,谁来弥补我们!萨摩耶你真是罪该万死啊!hi——tui!

被众人在心里吐了口唾沫的楚言楠依旧笑着:“唉,我接下来的心会不会受伤,到底要不要给你们布置双倍作业,就看你们课堂表现了,不要让我失望哦~”

15班众人内心狂吼:你看我们有得选吗!

他们没得选,就在楚言楠来到附中任教融通班,完全信任他们、在他们身上寄托希望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无法再逃避下去。

下课后,应如是再座位上刷题,高笑笑就和岑泽端说话,岑泽端一边做题一边听高笑笑说话。

岑泽端做题的速度很慢,字写得也比平常端正,看上去很认真,只不时应和高笑笑的话。

见岑泽端专注学习,对她心不在焉,高笑笑忽然笑得很甜:“小狗,我妈妈又让我出国了,我们该怎么办?”

闻言,岑泽端做题的手忽然控制不住,在习题簿上划出一道深刻而尖锐的墨色伤痕。

高笑笑的本意只是想逗逗岑泽端,在他沉默时刚想说“我已经拒绝了”,却忽然听他说:“笑笑,我们……分手吧。”

教室里忽然安静了。

一片死寂中,应如是忽然站起身,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我去找萨摩耶改试卷。”说完她就一脚踩在椅子上,以一种无比矫健的身姿翻出桌子,只留下一道靓丽的残影,仿佛背后有狗在追。

她决计不会介入小情侣的爱恨情仇。

高笑笑睫毛微颤,抬头时歪了歪脑袋,看向岑泽端:“什么?”

在高笑笑的目光里,岑泽端再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说:“没什么。”

这件事好像就这样过去了,两人都没有再提——如果不是高笑笑晚上点外卖被抓的话。

教师办公室内。

“我不明白,”楚言楠揉了揉胀痛的额角,看向面前的人:“见手青火锅、河豚刺身、黄花菜什么的,我都能理解,我唯一不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要备注四季豆不要炒太熟?”

高笑笑看向窗外:“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顾清原本在改作业,闻言看了一眼窗外乌云密布的天,心想:怎么还没吃就中毒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坐在他办公桌旁订正试卷的应如是目不斜视,极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高笑笑此人,你说她单纯吧,她的敏锐和洞察力无人能及,你说她心机吧,她又的确是个无忧无虑的小蠢货。

中产阶级家庭家庭独生女,从小在家里人的溺爱下长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样的小孩就算敏锐一点,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也的确如应如是所想,高笑笑善良但是偏激,冲动、不计后果,和人打完架还会后悔,犯错了也会主动承担责任——有一次他们班在被刘志强骂狠了以后,偷偷溜进教师宿舍往他的洗发露里灌脱毛膏,被发现后就是她主动担下全责。

可是就是这样纯粹的好人,把所有的“恶”都倾注在了岑泽端身上……

想到这里,应如是看向一旁一起拿外卖被抓的岑泽端。

如今平静的表象被撕碎,岑泽端也只是垂着头,看不清眼底的神情。

楚言楠没有念叨什么长篇大论,只说:“下次点外卖再被抓,就说是帮老师拿的——”

“楚言楠!”在钱筝冠的警告声里,楚言楠从善如流改了口:“下次不要点外卖了,要扣小红花的。”

高笑笑低着头,看着格外乖巧:“好。”

岑泽端也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晚饭吃了吗?”楚言楠体贴道:“没吃就先去吃饭吧。”

两个小小少年同步点头,应了声“好”,然后出门。

一切都很平常,只是在出门后,两人一前一后分隔在了走廊两端,他们之间隔着的,不像走廊,更像天堑。

在平静表象被撕碎后,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高笑笑和岑泽端走后,楚言楠忽然蹙起了眉:“不对,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高笑笑话怎么这么少?”

“岑泽端也不对。”顾清抬眸,举起手中字体工整的作业:“字太工整了,横平竖直的,一点也不像他那一笔烂字——我差点以为是作业代写。”

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他们闹矛盾了?”

随后,他们又动作整齐划一看向应如是,意思很明确:来吧,电灯泡,说出你的故事。

应如是:“……”

合着你们还把我当细作使啊!

我像是那种背叛朋友的二五仔吗?

楚言楠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慢悠悠开口:“其实我手里还有好几套地狱难度的历年真题,当初把重点班尖子生中的尖子生做吐的那种——”

“笑笑要出国留学。”应如是面无表情:“岑泽端提了分手。”

空气一时沉默。

顾清忽然问楚言楠:“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算好事……”话出口,楚言楠自己也不确定了:“吧?”

在高中,被老师强行拆散的小情侣一般都是成绩中下游,像那些特别优秀的尖子生闹矛盾了他们还得哄,毕竟谈恋爱不一定会发挥失常,但失恋一定会发挥失常,成绩不好发挥失常也就那样,成绩优异发挥失常那就好玩了,不仅要面对家长的压力,还要面对学校的问责,奖金哗啦啦地飞。

索性高笑笑和岑泽端的分数惨不忍睹,没有人会问责顾清和楚言楠,家长更是不用担心。

岑泽端的家长不知道如何,但是当晚高笑笑松口的时候,高妈妈一定是乐见其成的。

“妈妈,如果我在国内考不上一本,就送我出国吧。”

“宝宝,你怎么忽然想通了?”高妈妈目光温柔:“我还以为你要考虑很久呢。”

高笑笑对母亲扬起一个笑:“只是觉得如果连一本都考不上,那还是出国对我的未来发展更好。”

高妈妈目光一顿,片刻才说:“宝宝长大了,但是未来发展什么的,也不用现在着急的。”

高笑笑摇了摇头,甜甜开口:“我回房间了。”

“好。”高妈妈看着高笑笑回房间,目光从一开始的喜悦慢慢变淡。

她了解她的女儿,她的女儿一直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不会考虑未来,因为有人会替她考虑,替她扫清一切障碍。

所以,究竟是什么,让她开始担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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